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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1:19:50 作者: 何暮楚
    最後他困得攬著雪融化後濕漉漉的大衣倒在偏廳沙發上睡著,大衣里有烈焰信息素,他捨不得鬆開,高匹配度alpha的信息素對心情煩悶的omega來說是最好的撫慰。

    凌晨四點半,線人給他發來加密郵件,解密後只有一組照片,做過處理的畫面很清晰,鄭恢弘和幾個穿黑衣戴墨鏡的男子正把一名穿藍色兜帽衛衣的男青年往直升機上推。

    青年身形瘦削,寬大的兜帽下露出半張白淨小巧的側臉,額前垂落一縷奶茶色頭髮,放大照片後能看見青年的鼻翼旁有一顆淡色的小痣。

    所有外形特徵都和景桉吻合。

    程謂調出電腦里的記事本,抓取著照片中的細節——昏暗的場景也不難看出是一處建築樓頂,鋼結構支撐架固定著六個LED外露燈發光字的背面,用鏡像翻轉過來後是「腺體研究中心」。

    值得懷疑的是景桉身上沒戴任何束縛工具,但看他的動作也不像被強迫,程謂不得不做了個惡劣猜測,景桉的意識可能被控制了,至於鄭恢弘在他身上實施了哪種手段,程謂還不敢妄作定論。

    他抱著烈焰信息素漸淡的大衣到書房工作,研究著線人發來的照片以及坐標系統上追蹤目標的去向,連夜趕出了一份任務方案。

    他始終不愛虧欠別人。

    第38章 你乖點兒

    對比不來往號郵輪上的其它公共空間,雪茄俱樂部的環境相對清靜許多,淡雅燈光細緻地流瀉到咖色格調的每個角落,松木內牆沉澱淡薄的木質香,客人說笑間聲音會不由自主地壓低。

    服務生端出一系列菸具不避繁瑣地為客人剪口、點火、預熱,煙霧在燈光下裊裊盤旋,丹麥國王雪茄菸被吸食的每一口都仿佛能讓人聽見金幣落地的密匝脆響。

    進入雪茄俱樂部前薛尋野摘下防咬器扔進運動單肩挎包,換上口罩和棒球帽大步流星推開玻璃門,帽檐下的雙眼不露痕跡地掠過壁畫下那桌雪茄客,插兜拐到一塊鏤空擋板後落座。

    「二層甲板沒找著人。」薛尋野勾下口罩,先摸過威士忌杯喝了一口。

    坐他對面的alpha卸下了一身慣於出現在各個公眾場合的運動風裝扮,優雅挺括的襯衫西褲愣是沒讓人認出他就是那個常年充當人肉背景的明星助理。

    魏韓雲將架著雪茄的菸灰缸推到薛尋野面前,菸嘴朝向薛尋野的方向。

    手離開菸灰缸,他豎起食指在唇邊碰了碰。

    與他們相隔僅兩丈不到的卡座,鄭恢弘正和一個穿黑衣的alpha低聲交談,alpha眼窩深邃,縱跨眉骨的一道刀疤倒沒給那張英俊的臉減去多少分。

    「白骼,老鄭頭的養子,今年28歲,分化等級不明,他的腺體上安插了禁檢器。」魏韓雲將筆電轉向薛尋野,「去年初進入殺戮基地的名單里有他的名字。」

    薛尋野滑動著觸控板瀏覽對他們基本無實質幫助的資料,耳朵支棱著偷聽那倆人的對話。

    白骼的音色不像他的臉那麼出眾,就像一塊尖石在水泥地板摩擦出的硬感聲響,說話聲音稍高一點甚至令人覺得陰森而不舒服。

    「我沒看錯,昨晚凌晨兩點,一架直升機在停機坪短暫降落,除了他的搭檔,他另外還帶了個陌生面孔。」垂眼看見粗長菸灰上的裂紋出現空洞,白骼將雪茄邊緣壓在菸灰缸一側輕撫旋轉,動作很熟稔,「父親,您應該反省自己是不是在殺手眼底暴露了行蹤,這很危險。」

    一股嗆意襲向喉間,薛尋野夾著煙,用大魚際掩在唇上,魏韓雲忙把用來品鑑威士忌的另外一杯冰水挪到好友手邊。

    薛尋野顧不上喝,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魏韓云:「他們在說誰?」

    魏韓雲抱臂靠在沙發上,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眼底的烏青,景桉失蹤的這些天,他一直睡不好,昂貴的菸酒都消不了愁:「你前段日子住誰家的啊,他家有沒有直升機你不知道?」

    「靠,我哪裡能想到我有的他都有啊。」薛尋野沒抽幾口就沒勁兒地把雪茄捻進菸灰缸,過嘴癮的便宜貨一根,比不上揮金如土的老鄭頭抽的上等貨,浪費了也不心疼,「他跟著跑這兒來搞什麼,截胡?」

    「你睡過的人,不該你最了解麼。」魏韓雲在製藥廠那一遭對程謂轉好的印象從景桉失蹤之後就跌回谷底,「這艘船離抵達殺戮基地還有十三天,我們必須要在這之前把桉桉救出來。」

    外界已經知曉景桉失蹤的消息,經紀公司在多方的聲討下肯定不能坐視不理,當時魏韓雲跟著公司派出的人在東口市明著找了幾天,薛尋野則負責暗中刺探,作為情報商所擁有的渠道在那一刻沒有一條派得上用場,沒想到最後指明線索的是一封匿名郵件,郵件中是印有景桉名字的郵輪補票照片,其餘信息被打上了馬賽克。

    魏韓雲將筆電合上塞回公文包,撫平西褲大腿上的摺痕起身,經過薛尋野身邊時拍拍他的肩膀,緊隨在鄭恢弘和黑衣alpha身後走出雪茄俱樂部。

    薛尋野從杯底夾出顆快融盡的冰塊含在嘴裡,打開手機郵件試圖從匿名信件中盯出更有價值的線索。

    可發件人太聰明,把有用的信息都遮得密密實實,用任何國際軟體都無法把馬賽克抹掉,薛尋野有過給對方回信的想法,礙於信件底下的電子密函而打消了念頭。

    密函解碼後是一句英文——Don't ask me for any fav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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