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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1:09:41 作者: 楓織
厲欽擇牽住她,「以後這種事情跟我講,我保護你。」
「我說厲先生,女人之間的小摩擦而已,不用你一個大男人摻和進來吧。」
蘇棲意一轉身,正好撞他的胸膛上,「不過剛剛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免得讓人誤會。」
「剛剛什麼?」厲欽擇故意裝蒜。
她臊得面紅耳赤,「未婚妻,我什麼時候成你未婚妻了。」
急急忙忙想要逃脫開卻不想速度太快差點滑了一跤,厲欽擇大手一撈,立刻將她撈到懷裡。
「沒事吧。」
護住她頭的瞬間,前方出現幾道人影。
為首的,正好是江雋。
錯愕在臉上停留一瞬,短短几秒,他的眼裡划過刺痛,腳步沉重。
厲欽擇倒對這行人無所顧忌,他嘴角肆意勾起,摟過蘇棲意便與他們迎面相對。
誰也沒想同誰打招呼,偏偏氣氛冷卻到極點。
「蘇意。」
江雋叫住了她,停頓片刻如鯁在喉。
「過兩天還要錄製,別遲到。」
「知道了,江老師。」
外面早已有司機在等候,是厲欽擇那位新助理曾傑,蘇棲意與他簡單打了個照面後在後排落座。
「若只是做節目無可厚非,剛剛,他對你的態度不一般。」
厲欽擇心思敏銳,幾分鐘的功夫就覺察到他們之間的風起雲湧。蘇棲意沒否認,她自知在他面前完全沒有遮掩的餘地。
「是,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晚他向我表白了,我沒有答應。」
最後一句倏地點亮厲欽擇的面龐,他振奮,卻不形於色。
「嗯。」
輕翹的尾音以示回應,他手掌攤放在蘇棲意的手背上,然後用力攢住。
蘇棲意別開眼,假裝看外面的風景。手指交叉間,兩人挨坐在一起,心互相撞擊,頻率一致。
沒過多久到達華緣飯店,侍者正恭恭敬敬候在大堂。
「先生、小姐,裡面請!」
本市數一數二的星級飯店,服務自不必說,六樓最奢華的乾元廳,今晚用來招呼知名導演和金牌編劇再不為過。
「簡安童,你們好。」
編劇是一位書卷氣息極濃的文藝女青年,她還算客氣,上來就跟他們問好。
蘇棲意笑著同她回禮,然後向那位名叫「文鴻」的導演自我介紹。
「我見過你,上過新聞很多次。雖說我下部片子要跟旌慕合作,但挑演員我向來有自己的規則。蘇小姐,要不是看在厲總的面子上,今天晚上我應該不會過來。」
怪才導演文鴻,以獨特、大膽的藝術手法聞名影壇。他的電影自始至終充斥一種對人性的剖析,唯美、冰冷的鏡頭像一連串詭異的噩夢,裡面揭露出的是情愛暴/力的真諦以及對生命的反思。
劍走偏鋒,這種擺脫傳統意義的荒誕風格,意外獲得國內外一致好評。大大小小獎項拿到手軟,他的作品可謂真正打動了人心。
打招呼的手懸在半空,想來這位導演的性子跟導的電影一樣古怪非常。蘇棲意不免尷尬,還好厲欽擇及時救場。
「文導挑演員看眼緣,我明白。今晚我們不聊片子,單純吃一頓飯。」
「我不喜歡這種場合,大多目的性極強。今天沒有帶助理,有些失策。厲總,麻煩你下次找個簡單一點的地方,這裡的東西我沒有胃口。」
看來,他連投資商的面子都不想給。蘇棲意才剛坐下,如坐針氈。
簡安童倒不像他,說話分外留情面,「二位別在意,文導就是這樣的脾氣,沒別的意思。我看這兒環境還不錯,想必菜也合胃口。」
寒暄幾句,侍者見眼色端盤上桌。為解除尷尬,蘇棲意琢磨著開口。
「簡姐,您和文導合作多久了?」
簡安童一聽,答:「七年了吧,從他不怎麼有名氣的時候。」
「你記錯了,是八年。而且那時我不算沒有名氣,是你籍籍無名。」
「……」
蘇棲意瞥瞥厲欽擇,示意他說話。
厲欽擇道:「我平時不怎麼看電影,文導的戲我很喜歡,有種脫俗的冷漠。很多時間,你是在刻畫人與人之間的細微情感,其實骨子裡看不上這些東西。所以,你的鏡頭大部分呈現出一種美麗的空洞感,好像碎在水裡的玻璃殘渣。不知道我理解得對不對。」
「你能看得出來?」
再清高的導演聽到別人評價自己的作品都不可能無動於衷,文鴻不例外。只是他自詡才華馥比仙,比其他人多了一份優越感。
饒是蘇棲意看過他好幾部片子也總結不出這樣的比喻。她同文鴻一樣,看向厲欽擇的目光難以自持。
「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都是拙見罷了。」他給出一個輕描淡寫的解釋。
文鴻搖頭,「不,不對,雖然我的電影結局最終都回歸到了真善美,許多人也認為我在謳歌生命,可是沒有幾個人能看出我表達的真實含義。陰暗、狡詐、劣根性,這些才是人性根本的弱點。你看懂了,說明你在用心體會我的作品。」
一名真正的藝術家對藝術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他對待這些作品像對待寶物一樣,珍重無比。接下來的時間,幾人從電影聊到百態人生,最終才將話題兜回到原來的話題。
文鴻打開話匣子,充其量信任了他們一半,剩下的一半都藏在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