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頁
2023-09-10 01:08:18 作者： 月下吃檸檬
一時間，至少有幾十萬人點開了這首歌曲。
音頻點開，先是一道孫悟空破空而去的「啾~」的聲音。
而後伴奏響起。
在一陣鋼琴聲之後，方澈的聲音出現了。
「月濺星河，長路漫漫，風煙殘盡，獨影闌珊。」
聲音低沉，似喃喃自語，又似低吟淺唱。
這四句，畫面感極強。
聽歌的人恍惚間置身於星河之下。
但是這四句里，也有著淡淡的悲哀在瀰漫。
「來感覺了。」
歌聲繼續：「誰叫我身手不凡，誰讓我愛恨兩難，到後來，肝腸寸斷。」
此時一陣笛聲加了進來，更添幾分禪意。
「幻世當空，恩怨休懷，舍悟離迷，六塵不改；」
《坐禪用心記》里有一句叫做「舍離迷悟，不變不動」，這裡的迷和悟是對立統一的，迷是空，悟亦是空，舍離之後才能不變不動。
達到六根清淨的境界。
而佛家的說法，外界一切反饋到我們自身稱為「六塵」。
六塵不改，則心神仍亂，謂之「迷」。
很多人其實一時之間不能懂這句話，因為涉及到了用典。
就連地球上可能很多歌迷也沒有去深究這句話的意思。
但實際上「舍悟離迷，六塵不改」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努力去悟，但還是心有六塵。」
說白了，你讓我六根清淨，做不到。
因為一開始那個不用刻意六根清淨的孫悟空，才是最快樂的啊！
雖然聽眾們一時之間很難明白。
但是那歌聲里的迷茫、不甘和惆悵，是清清楚楚的！
孫悟空想成佛嗎？
他腦子秀逗了才會想成佛。
人家本來就是天地間最自由的一隻猴子啊！
結果被栓到了取經的路上！
你要我悟，你要我成佛，你要我六根清淨。
但是老子做不到！
到這裡，歌聲開始的迷茫與無奈愈發濃重：「且怒且悲且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不過是，心有魔債。」
突然，方澈的聲音高亢了起來。
「叫一聲，佛祖！」
佛祖二字融合了戲腔中的唱法。
聽歌的人直接一個激靈。
「臥槽，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嘶……」
「我日！」
歌聲里：「叫一聲佛祖，回頭無岸！」
佛家常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可是孫悟空能回頭嗎？
從被戴上緊箍咒的那一刻，孫悟空就回不了頭了！
「跪一人為師，生死無關！」
這裡說的是菩提祖師，不是唐三藏。
明明那是自己的親師傅，但是卻不能相認。
多麼的孤獨無奈。
歌聲還在繼續著，經歷了幾句的鋪墊之後。
那段經典的歌詞終於來了，仿佛是孫悟空在質問：「我要這鐵棒有何用，我有這變化又如何；還是不安，還是氐惆，金箍當頭，欲說還休。」
一句金箍當頭，欲說還休。
道盡了心中悽苦。
聽歌的人已經沉浸進去了。
大家都喜歡孫悟空，但是大家喜歡的是那個成佛的孫悟空嗎？
不是的。
大家喜歡的是那個上天入地，大鬧天宮的英雄式呃美猴王！
可是後來呢，戴上金箍，跟上師傅。
一步一步，被馴化成了鬥戰勝佛。
到這裡，歌聲突然高亢了起來。
「我要這鐵棒醉舞魔，我有這變化亂迷濁；踏碎靈霄，放肆桀驁……」
像是在嘶吼，也像是在吶喊。
聽歌的人精神一振，仿佛感覺那個大鬧天宮的孫悟空終於回來了。
「踏碎凌霄，放肆桀驁！」多麼痛快的詞啊。
但是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下一句。
「世惡道險，終究難逃……」
艹！
剛熱血沸騰了，就被這一句給拉回了現實。
那個熱血的孫悟空，回不來了。
而這首歌也終於迎來了最後一句：「這一棒，叫你灰飛煙滅——」
其實！這句歌詞最初的版本根本不是「叫你灰飛煙滅」。
而是「早已灰飛煙滅。」
是一種更絕望的意境。
是孫悟空也終於明白，自己再也揮舞不出那驚天動地的一棒。
但是後來因為「叫你」這兩個字流傳太廣了，就連原作者也都改不過來了。
……
歌曲聽完了。
無數的聽眾呆愣在電腦前。
「這詞……」有人又點回去細細品味著。
「頂級的詞啊！字字珠璣！」
而有人還沉浸在那種意境之中出不來。
「最自由的靈魂戴上了最沉重的枷鎖，方澈這句話，這首歌，整的我真難受。」
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多。
距離網抑雲時間也差不了多少了。
有人提前上號了。
「這說的僅僅是孫悟空嗎？這不就是我們每個人嗎？剛出生的時候誰不是自命不凡，等到被社會毒打之後才清醒過來，被戴上生活的緊箍咒，再也回不到童年了。」
「臥槽，直接給我挺哭了！」
「雖然整首歌都是在寫孫悟空的迷茫，但其實，最深處還是在說孫悟空對過去那個自己的懷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