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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3:40:47 作者: 掠過的烏鴉
    「邊說,還邊用教鞭不停地敲打黑板。」窗邊少女補充道。

    「對對對!」

    茶發少女,還有孝信,兩人歡快地笑起來,就連窗邊少女,也微微露出笑容。

    看著她,茶發少女心裡不自覺地湧出崇拜。

    糸見雪,當地大醫院家的次女,學習成績優秀,就算在偏差值很高的櫻木高中也名列前茅。

    鵝蛋臉精緻小巧,肌膚像瓷器一般白皙。

    一頭黑色直發,在從東京灣吹來的海風中輕輕柔柔地搖曳,美得讓人陶醉。

    但沒有朋友,一個也沒有。

    這是高一上半學期之前的事。

    從高一下學期開始,她和孝信一起加入文藝部,一起度過大半年,糸見雪依然冷淡,但已經能像剛才那樣開玩笑。

    「回去吧。」糸見雪合上書,到了放學時間。

    「嗯!」茶發少女回過神。

    三人收拾東西,歸還社團鑰匙,一起走向校門。

    「總覺得最近時間過得好快啊。」茶發少女雙手向上,伸了一個懶腰。

    「對了。」她忽然想起似的對另外兩人說,「下周升學參觀,你們想好去哪所大學了嗎?」

    「我就在千葉大學。」孝信說。

    「小雪呢?」茶發少女問糸見雪。

    「順天堂。」

    「小雪……」茶發少女臉上露出擔憂,「你還是要去你姐姐的大學嗎?」

    「嗯。」糸見雪不帶感情地回答,少女單薄的背挺得筆直。

    茶發少女和孝信不知道說什麼,糸見雪和她的姐姐關係很差,似乎為了爭奪家產,但又不止那麼簡單。

    「還是平民好。」孝信語氣輕鬆地說,「有錢人家裡勾心鬥角,我可受不了。」

    糸見雪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看向近在眼前的學校大門。

    「不是勾心鬥角,只是不想輸給她。」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短暫的沉默,茶發少女突然說:「我也去順天堂吧。」

    糸見雪愣了下,隨後說:「羽島同學,我理解你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學的心情,但人應該清楚自己的水平。」

    「哎呀!」姓羽島的茶發少女,滿臉通紅,連忙解釋,「是參觀!參觀啦!我要和小雪一起去參觀順天堂大學!」

    糸見雪露出『這才合理』的表情,輕輕點了下頭。

    羽島害羞地不能看她,扭頭大聲對孝信說:「孝信也來!」

    「我要去千葉大學啊。」

    「反正你決定要去了,參不參觀也沒什麼吧?!」羽島咄咄逼人。

    「也對哦,好吧,我跟你們去。」

    「太好啦!」羽島一把摟住糸見雪纖細的胳膊,「到了東京吃什麼好呢?」

    「羽島同學,我們是去升學參觀,沒有自由活動的時間,還有……好熱,能請你不要抱著我嗎?」

    「還沒到五月,哪裡熱了?」羽島貼得更緊了。

    糸見雪精巧的臉上滿是無奈,但也沒再讓她鬆手,兩人以一種稍顯彆扭但親密的姿勢,走出校門。

    「原來是和朋友一起玩了,怪不得出來的晚。」

    聽見這道略帶戲謔地悅耳聲,糸見雪的臉色一下子冷下來,小臉緊繃。

    三人循聲看去,一輛高端紅色跑車,穿露肩黑色連衣裙的高雅女性,正從車上下來。

    精緻的短髮,皮膚彈潤,眉眼和鼻樑長得很華麗,身材纖細,胸部又很豐滿,再加上一雙長腿,是個惹人垂涎的美女。

    「你們好,我是小雪的姐姐。」糸見沙耶加露出姐姐般的親切笑容。

    「你、你好。」還沒出校門的兩人,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這麼有氣質的人,顯得有些畏縮。

    糸見沙耶加看見羽島抱著妹妹的手,面帶笑容,好奇地問她:「你是小雪的朋友。」

    「啊!是!」羽島連忙鬆開手,本就嬌小的身軀不自禁地又縮了一圈,視線滑落到地上。

    「你來幹什麼?」糸見雪上前一步,以一種冷漠的口吻說。

    「父親讓我順道來接你,我也沒辦法。」糸見沙耶加略帶埋怨地說。

    「對了。」她想起似的對駕駛位招招手,「源君,下來打聲招呼。」

    三人的視線順著她的手看過去,車門打開,一個男人走下來。

    有些人,你永遠不會忘記看到他的第一眼。

    那時候的氣氛,那個人的姿態,仿佛在記憶里結凍,任憑後來時空如何更替沖刷,不會蝕壞,不會腐朽,不會消亡。

    眼前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人。

    海風吹動他又細又軟的黑髮,羽島忍不住捂住驚訝的嘴,糸見雪也多看了兩眼。

    「今天從東京灣上吹來的夜風很舒服。」源清素一邊笑著說,一邊走過來。

    「那種東西重要嗎?」糸見沙耶加的手,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重要,也不重要。」

    「什麼意思?」糸見沙耶加好奇地望著源清素的側臉。

    「我一個人,不重要;你和我兩個人,它就很重要。」

    「討厭!小雪還在呢!」糸見沙耶加一點也不討厭地嬌嗔道。

    糸見雪冷眼看著自己姐姐。

    明明她和她的朋友在等著,自己卻在那裡聊起來,完全不在乎她,還有她的朋友。

    她就是討厭她這種目中無人、處處把自己放在上位者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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