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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3:28:52 作者: 覺覺今天也想睡覺
紀詠澤都快急瘋了,看到秦歲銘背著紀樂瑾下來的時候他終於鬆了口氣。他忍不住衝過去劈頭蓋臉地罵道:「紀樂瑾你是不是白痴,你知道自己方向感差不認路,幹嘛不要讓人陪你一起回去拿東西?而且是什麼破東西,能值多……」
他才罵到一半,秦歲銘就把人護在身後道:「不要罵他了,他本來就很怕。」
紀樂瑾躲在秦歲銘身後,連張臉都不露,只露出抓著他衣角的細白手指。
紀詠澤看到他們兩這個樣子就來氣,一個驕縱得很,一個護犢子得很,搞得好像紀樂瑾是他親弟弟一樣!
只准自己罵,不許別人罵。
紀詠澤好不容易逮住次這機會,剛想兩個人都連著一起罵。秦歲銘卻微微皺眉,他叫住跟過來的醫護人員,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的小腿應該受傷了。」
他穿著深色的褲子,傷口出血時看不太出,山上的再加上剛才救援人員問他有沒有受傷的時候,他說沒有,他又一直背著紀樂瑾走在後方,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腿上的傷。
可現在醫務人員剪開褲腿,把他的傷口露出來的時候,所有人才知道他腿上的傷那麼嚴重。
那是一道很長很猙獰的口子,幾乎要橫貫整條小腿。那麼嚴重的傷口,他卻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地把紀樂瑾從山上背下來。
第36章 可憐相
秦歲銘腿上的傷口很深,山上又下著傾盆大雨,在雨水中泡了許久,現在血已經止住,但傷口周邊都已經化膿,再不處理都有可能有潰爛的風險。
他還背著紀樂瑾從山上下來,小腿的痛感早已麻木。秦歲銘知道自己受著傷,也知道是完全安全的情況,但他就是不放心把紀樂瑾交給別人。
失而復得之後是種恐慌感,越珍視的人和東西,才會讓人有恐慌感,那是對於秦歲銘來說很陌生的情緒。
紀詠澤在不遠處給人道謝,旁邊是一個臨時搭建的雨棚,擋住外面的風雨,秦歲銘坐在一個塑料椅,醫護人員正在幫他處理腿上的傷口。
沒有傷到大動脈,但因為傷口太大,淋雨的時間也太久,清創和消毒的時候會很疼,尤其是處理化膿的地方時。
秦歲銘不怎麼怕疼,他只是緊緊地攥著紀樂瑾的手,眉頭因為痛感輕擰著,視線卻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別看了。」
傷口處理了一半,趁著空隙時間。秦歲銘的手上用了點力,他拉著紀樂瑾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然後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傷口有點噁心。」
秦歲銘感覺到手心有點濕熱,是眼淚的溫度。他頓了下,把捂著紀樂瑾眼睛的手掌挪了下來,去擦他眼角的淚水。
他低聲問道:「怎麼又哭了?」
紀樂瑾從看到他腿上的傷口時好像就傻了,他被牽著的時候也不反抗,秦歲銘拿大毛巾給他擦頭髮的時候他也不反抗,連吃預防感冒的藥時也不反抗。
眼睛卻始終濕漉漉,像是掛著散不盡的水汽。秦歲銘不問還好,他一問,紀樂瑾又忍不住地小聲嗚咽了幾下。
醫護人員還在身邊,他覺得有點丟臉,把臉往秦歲銘的肩上靠,然後抬手胡亂地去捂秦歲銘的眼睛。
他悶悶地道:「你也別看了,看著好疼。」
醫護人員正好處理完秦歲銘的傷口,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長得很有親和力。她站起來收拾東西,忍不住笑著打趣道:「你哥哥都沒哭,你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疼的應該是秦歲銘,紀樂瑾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但心臟卻有針扎般的疼,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他的耳廓通紅,更加不想抬臉,秦歲銘按住他的後腦,替他解釋道:「他就是有點愛哭,沒關係。」
醫護人員也善意地笑了笑。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後,紀樂瑾豎著耳朵聽了聽動靜,才慢吞吞地抬起臉。他還是控制不住地迴避秦歲銘的視線,但這次躲開之後又轉回去,然後垂著眸小聲地問:「疼不疼?」
「不疼。」 秦歲銘睜著眼睛說瞎話。
「……」
紀樂瑾眼角通紅,他吸了吸鼻子,語無倫次地道:「你腿都傷得那麼嚴重,你幹嘛還要背我下來啊,明明有那麼多人,明明有那麼多人可以……」
「以前都是我背你的。」 秦歲銘打斷他,他低聲地道,「所以現在也只能我背你。」
背著紀樂瑾的時候能聽到他的呼吸,也能感知到他身上的溫度。秦歲銘能知道紀樂瑾在,能感覺到強烈的安心感。
紀樂瑾張嘴,剛想繼續問幾句,但有一輛車開過來停在他們的山邊。紀正腳步匆匆地從車上下來,手上還拿了兩件厚外套。
他今晩本來在去其他城市的路上,聽到紀樂瑾不見的消息,直接開車掉頭回來。
到了的時候正好接到紀詠澤的電話,他又中途回家了一趟,安慰了唐薇幾句,並拿了兩件乾爽的外套,一件給紀樂瑾的,一件給秦歲銘。
「給你們拿了衣服。」 紀正過來的時候注意到他們拉著的手,在這個場景下,牽手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他沒太在意。
「你們這濕衣服穿了多久了,快點先換上,待會回家趕緊先去洗個熱水澡,我讓薇薇給你們燒了點薑茶,多喝一點,你們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紀正剛急哄哄地說了一大堆,現在看到秦歲銘腿上的傷口,擔憂地問道,「歲銘你這腿是不是傷得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