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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3:25:10 作者: 葉梔酒
    「他在——」祁年抬頭,正看見沈冀嶼站在樓梯口,不知道站了多長時間了,祁年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一大早上的他就感覺沈冀嶼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哦,他下來了,你們聊,我去忙了。」

    「去吧。」秦朗抬手揉了一把祁年的頭髮,轉過身來正看見沈冀嶼一臉黑線。

    等祁年上了樓,沈冀嶼走過來。

    「秦總,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從拜古到上野路過Sweety呢。」

    秦朗拍拍他肩膀,假裝聽不出他的陰陽怪氣,「當老闆的關心一下員工怎麼了?」

    「就怕不只是關心。」

    「不只是關心又怎樣,那也是我和祁年的事,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沈冀嶼盯著他,好像在說:別忘了他可是因為我拒絕你的。

    秦朗盯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現在關係搞得一塌糊塗。

    沈冀嶼和他對峙三秒,第一次敗下陣來。

    「我可沒有。」

    「你可得了,你就差把『我好酸』寫在臉上了——給我弄杯咖啡。」

    「找祁年弄。」

    秦朗難得看到他這般孩子氣的樣子,覺得有意思,「我都把他送到你手裡了,你就不能主動一點?你難道看不出來,祁年還喜歡你?」

    「看出來了。」

    「那你等菜呢?」

    「他提的分手。」

    「大哥,你——哎,我知道你過不去那個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對我們年年的……」

    話還沒說完,沈冀嶼抬頭瞪他,秦朗趕緊改口,「好好好,祁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對祁年的,你追回來再和他算帳不行嗎,再說你就不能問問人家為什麼分手?萬一真有苦衷呢。」

    苦衷……

    沈冀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是我說,冀嶼,追老婆就別那麼要面子了,你要是把他推走了,祁年就真得不會回來了,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開呢?」

    「朗哥。」

    「呦,還會叫呢。」

    「別奚落我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倆……」沈冀嶼欲言又止,皺著眉頭。

    「怎麼了?」

    秦朗聽沈冀嶼講完祁年還錢的事兒和他對沈冀嶼說的話,滿腦子就剩下兩個字——

    「活該。」

    「我真沒看出來啊沈冀嶼,早知道你這麼會演我當時就給你送到影視部了,你這不自己作的嗎,死鴨子嘴硬,玩兒脫了吧。」

    敢這麼訓沈冀嶼的真就秦朗一個,他到底還是比沈冀嶼長几歲,這方面的事情遠比沈冀嶼看得清楚,況且沈冀嶼雖然一臉渣男樣,但是就談過祁年這麼一個,處理感情他還真就沒什麼經驗。

    秦朗嘆口氣,「我找祁年聊聊吧。」秦朗直起身,「我先走了,你告訴他一下,明天去公司找我。」

    「嗯。」

    「就一個嗯?」

    沈冀嶼咬著後槽牙瞪他,秦朗好不容易讓他吃癟一次,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哎,那行吧,那我就不多管……」

    「謝謝朗哥。」

    秦朗「噗嗤」一聲笑出來,徹底爽了,這孩子剛回來還生氣他把祁年安排給他。

    當時他一句話就把沈冀嶼懟回去了,「你敢說你要找私人助理的時候一點都沒暗示我?放不下就放不下,沒什麼丟人的,想和好就想和好,相愛的人沒理由分開。」

    沈冀嶼上樓的時候路過祁年臥室,關著門,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能敲得下去門,回了自己房間,給祁年發微信,一句話斟酌了很久措辭。

    「秦總說讓你明天去公司找他。」

    祁年幾乎秒回,「好的。」

    這是他第一次給祁年主動發消息,大概也明白了祁年以前給他發消息時候的心情。

    分手之後,沈冀嶼就沒再去學校,他考了雅思,家裡給他準備出國的各種手續。

    他借著養傷每天把自己關在臥室里,不和朋友聯繫,也不和爸媽說話,除了開著窗戶抽菸就是一首一首寫歌。

    在沒有祁年之前,出國學音樂是他最想走的路,剛和祁年在一起的時候,他想那就走保送,異地也沒關係,飛機也方便,然而後來,他連保送都放棄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離不開祁年。

    如果祁年沒有說分手,他們現在會怎樣呢?

    在英國的五年,沈冀嶼自己學會了做飯,他不習慣那邊的口味,回憶著祁年做飯的樣子,自己摸索,燙過手,吃壞過肚子,好在最後終於學會了,欺騙自己祁年也在陪著他。

    秦朗問過他,「你是恨他麼。」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恨過,但他的恨摻雜著深愛與難忘,祁年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只是在折磨自己。

    剛回來的時候,他真得不是故意對祁年冷嘲熱諷,只是幼稚地想要給自己找回點面子,好像讓祁年知道自己沒那麼在乎他,在這場感情里他就沒有輸那麼徹底,只要他能做到不在意那就不算是被扔下的那一個。

    可他一邊逞強一邊想擁抱他,用各種愚蠢的辦法想去證明自己在他心裡還很重要,一邊又過不去他說:我膩了,沒意思,分手吧,放過我。

    如果愛他,為什麼還要那麼說?

    沈冀嶼氣他的絕情,氣他的分手說得雲淡風輕,不過比起和祁年置氣,沈冀嶼其實更氣自己,因為他發現,只要祁年站在他面前,那靠著回憶活著不斷折磨自己的五年,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他忘了,他愛的人也是個膽小鬼,祁年沒有安全感,被推開一點都會退回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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