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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3:14:48 作者: 魏瑩
有人不知從哪裡遷了幾叢竹子回來,沒過兩年就發展成了一大片的竹園子。
其他人一看,種竹子多好。筍可以挖來吃,也可以賣,還能做筍乾菜,竹子可以拿回來打個蓆子,做個晾衣杆子。
實在不行,還能砍了燒火,不用隔幾天打理,怎麼看都是竹子好打理。
竹子這東西,根系在沙地里肆無忌憚的長,有些人乾脆也不去跟人討竹母,就等著竹根長到自家地里再長出幼株來。
這麼些年的繁衍生息,荒灘早就沒人叫荒灘,大家都叫這裡大竹林。一到夏天,不管外邊多熱,一到竹林子裡,溫度都能降下個十度來。
儘管如此,這裡卻也沒多少人來納涼。一來是離村子有些遠,還有一個就是竹林的對岸是附近幾個村子的墳地。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墳包,有些都已經看不清墓碑上的字。
有後人的,自然會趕緊換上新的。但是有些連後人都已經沒了的,就只能任由風吹雨打,墓碑上的字體一年比一年模糊。
這些年,政府都在致力推進公墓,禁止土葬。這一片這麼大的墓地,自然是早就被盯上了。
凡是已經築好卻還空著的空墳都要被推倒,消息傳來,附近幾個村子群情沸騰。
等到幾個工作人員帶人來的時候,原本空著的墳里突然坐了人。
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百無禁忌,一聽到自己百年後的「家」都要沒了,紛紛提前「住」了進去。
你們不是說空著媽,你看,現在我們住進來了,以後我們吃喝拉撒都在這裡了,到時候人沒了正好省了我孩子再給我們抬過來。
工作人員也是發愁啊,都是一群「真」祖宗,別說打了,你要是動他們一下,萬一出個好歹,誰負責。講道理?誰跟你講道理,你都要扒我祖墳了!
事情僵持了幾天後,最後大家各退一步。已經築好的空墳包不動,但是附近的人不許再繼續建。
張修能的奶奶就已經建好了,每次清明冬至來給自己爺爺上墳,她總要鑽進去看看結不結實,再看看墳頭有沒有長出小樹苗什麼的,一定要清理乾淨了才滿意的回去。
張修能每年都會跟著一起來,只是大白天,人多,自己奶奶就算鑽墳包也最多是行事乖張,大晚上的站在竹林里,風簌簌吹過,天上月光時有時無,映襯著地上的竹影更加光怪陸離,不遠處幾個空空的墳包,風颳過更是響起嗚咽聲。幾個人聽著就更加嚇人了。
「不、不會有鬼吧?」
不知道誰輕輕的開口。
「切!嚇誰呢?」一個聲音開口,音量抬高,「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鬼!老師都說了,鬼火是白磷自燃,沒文化!」
如果說話聲里沒有顫抖的話,這段話就更有說服力了!
仿佛是映襯著這句話,對面突然幽幽亮起了幾朵藍色的火苗,風一吹,悠悠向幾人飄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都是行走在黨的光輝下的好孩子!
第7章 聰明
「那、那是什麼?」
「有鬼啊!」
「啊!」
下一秒,一群號稱膽大的孩子轉身就跑,只恨自己這時跑得不夠快。
張修能看到火焰亮起的一瞬間,頓時腦海中浮現起正月里腳踝上的冰冷的感覺,整個人頓時開始冒出冷汗,雙腿也開始止不住的抖抖抖。
等到大家轉頭開始跑的時候,還是謝利秋拉著他,他才下意識的邁步跟著跑起來。
夜裡在泥路上跑的飛快,摔倒是不可避免的,張修能卻壓根沒有感覺到疼痛,機械的爬起繼續跑。
回到家裡一股腦往自己房間裡跑,幸好謝利秋還記得關門,在他上床前拉他把身上擦了一遍,不然第二天准露餡。
張修能把自己裹在被子裡悶頭悶腦睡了一夜,醒來看到外面紅紅的日光才鬆了一口氣,「嘶」,抬腿準備下床,才感覺到膝蓋痛,伸手發現手掌心也磨破了。
一瘸一拐到衛生間,強忍著痛把傷口的沙石一點點沖洗出來。謝利秋手上拿著包子上樓,看他的動作都覺得疼。
「你怎麼沒事?」張修能疼得不行,手上的傷口被沖的慘白,看到應該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卻在一邊悠閒的吃包子,有些不平衡了。
「昨天晚上你一回來就把自己悶被子裡,我就自己先弄乾淨了啊。你看!」謝利秋伸出手掌心證明清白,還擼起褲管讓傷口露出來。
「真疼啊!那什麼破路,怎麼這麼多沙子?」張修能說話轉移注意力。
「還好吧,沒有很痛啊。」謝利秋擺出一副的樣子,他才不會說昨天半夜他都疼哭了呢!
好不容易把傷口的沙石清理乾淨,張修能又去房間裡的抽屜里翻出了一瓶碘伏,把傷口都塗了一遍後,又讓謝利秋也塗一遍,「別發炎了!」
肖黎前一天睡的並不安穩,一直擔心張修能兩人半夜跑出去,萬一被蛇咬了怎麼辦?
來太早了吧,不合適,要是來太晚,她就怕萬一。
索性一吃完早飯,帶頂棒球帽就蹭蹭往隔壁村走。
一進門就看到張修能一手吃包子,一手端豆漿,手上擦過碘伏的地方還泛著黃,謝利秋也是如此。
肖黎鬆了一口氣,張修能看到她來特熱情,「你早飯吃了嗎?要不要喝豆漿?」
夏天的太陽,就是早晨也夠毒,肖黎也不推辭,自己去倒了一碗到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