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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3:03:32 作者: 不知道第幾個筆名
    但是他最終沒有打,只是緩了兩秒,而下他點開了沈放的下一條語音。

    沈放說:「謝驚寒,這個月結束後我不會再給你交話費了,你應該也挺煩我吧,明明說結束了還一直糾纏著你——」謝驚寒抖著手想要停止這條語音播放,但是並沒有用,沈放的聲音一往無前,奔流著一去不返:「我要去過新的生活了,再見,謝驚寒。」

    風輕輕吹過,謝驚寒弓著身子,手肘支在膝蓋上,他將臉完全埋進了手掌里,很小聲地說:「恭喜。」

    他的聲音又悶又啞:「再見,沈放。」

    謝驚寒幾乎要被這股情緒所擊碎,他直起身子,閉上眼頭靠著椅背,眼底一片紅,頭頂梧桐樹枝搖擺,斑駁的的影子搖曳,在那片紅當中留下晃蕩的陰影。

    「再見,謝驚寒。」

    那道聲音一道道地重複,四面八方地將謝驚寒包圍,謝驚寒頭疼欲裂,他猛然驚醒,一身冷汗。

    房間內寂靜無聲,他的手被輕柔地握住,沈放躺在他旁邊,呼吸平緩綿長,側對著他,是很依賴的動作。

    謝驚寒捂住臉,呼出口氣,緩慢地睡回去,沈放被他的動作驚醒,湊過去親了下他,小聲問怎麼了。

    謝驚寒緊緊地抱住他,沈放感受到他不尋常的情緒,睡意消了大半,他抱住謝驚寒的肩,說:「寒哥,過十二點了嗎?」

    謝驚寒頭埋進他的頸窩,悶聲說不知道。

    沈放笑了下,親他的耳朵,說:「生日快樂謝驚寒。」

    他貼著謝驚寒的耳朵輕聲說話:「以後的每個生日都有我,」他的聲音好溫柔:「我們再也不分開。」

    第53章 「早安乖寶。」

    ========================謝驚寒在柔軟溫暖的被子裡醒來。

    沈放還在睡,側躺抱著他的手臂,像是抱陪他睡覺的小熊玩偶,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光線;謝驚寒湊過去很輕地在沈放額頭上親了一下,他手支著頭,什麼也不做,就看著沈放。

    是真的。謝驚寒想,他伸出手指去撥弄沈放額前的碎發,Omega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往他懷裡躲。謝驚寒停頓了兩秒,捏住了沈放的鼻尖。

    剛捏上去謝驚寒就立刻放開了,他笑了一下,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幼稚。

    幼稚的謝驚寒手欠地玩了會兒沈放,力道把握得極好,不會把人弄醒,但也不會讓人安生睡覺,沈放實在太累,最後乾脆將被子一卷頭,轉身背對他繼續睡。

    謝驚寒又開始笑。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細縫流了進來,照亮了毛絨絨的地毯,他房間包括整棟別墅的裝修都是仿照沈放家的風格——那種乾淨明亮的,能夠看一眼就感受到舒適和溫柔的。

    謝驚寒小心地翻身下床,洗漱後去衣帽間找衣服。這些年他的穿衣全由楊成打理,楊成辦事一向穩妥,再加上跟了他多年,沈放的存在楊成一直都知道,幾乎謝驚寒放在明面上的所有關於沈放的照片楊成都看過,因此新添置的衣物非常適合沈放,普通的快銷品牌,還都是成對的情侶裝,和他偏正式的風格截然相反;謝驚寒找了件白色衛衣換上,心下非常滿意,心想楊成今年的年終獎可以高點。

    他戴上了昨天因為洗澡取下的黑色編繩,編繩掛了個戒指,和肌膚相貼時一陣冰涼;手機在響動——他訂的花到了。

    樓下拉開了窗簾,積雪瑩潤的光透過了巨大的落地窗面,謝驚寒從旋轉的樓梯下來,看見了泳池被陽光照射的波光粼粼水面,謝驚寒停下了腳步,光著腳踩在地毯上凝望,上門的小時工抱著花束,問他要不要喝點咖啡。

    謝驚寒仿佛如夢初醒,他接過花束,說了謝謝。

    他喝著咖啡照例查看郵件,全是祝福,關於工作的很少,謝驚寒後知後覺,今天是聖誕。

    謝驚寒盯著冒熱氣的咖啡,心想,我起床到現在一直都是恍惚的。

    好像不真實,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上。

    傭人問是否要準備早餐,想了想,又問道:「昨天那位先生的口味如何呢?早餐要中式還是西式?」

    謝驚寒捏了捏鼻樑,說:「我來弄吧,今天聖誕,你休假吧,補償我會叫楊成給你打過去。」

    傭人歡歡喜喜地下班,也不管這個大少爺下沒下過廚房,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小情侶自己作死去。

    偌大的房間完全陷入了寂靜,光太亮,也太溫暖,謝驚寒在光亮里修剪花枝,熟悉的花香浮動,青綠水靈的莖被澄清的水折斷,晚香玉含蓄矜持,開放的花瓣純白無瑕,未開的花苞泛著粉,有些嬌;謝驚寒這一刻什麼都沒想,只是單純地發呆。

    他修剪完花束,端著玻璃花瓶上了樓,腳步和動作都很輕;謝驚寒找了自己同款的白色衛衣及藍色休閒牛仔褲放在了沈放床邊,又將流出陽光的細縫完全拉上,晚香玉靜美朦朧,溫順地開著;謝驚寒抽了本書盤腿坐在地毯上,下巴枕著手臂看睡夢中的沈放。

    其實謝驚寒這幾年常常會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他的所有時間被迫停在了七年前的夏天;謝凱山的自殺,謝老爺子的離世,交付在他手裡龐大複雜的公司,按部就班的程序和繁忙緊湊的工作日程,反覆的自我懷疑和自厭,這些東西構成了他的七年過往。因為痛苦在無限地循壞重複,消磨了他的少年情懷和天真的理想主義,所以前進的方向往往無法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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