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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3:03:32 作者: 不知道第幾個筆名
謝驚寒也笑,低下頭,在他眼睛上落了一吻。
窗外的雪在靜靜地飄落,兩人只是擁抱著,半響後沈放蹭了蹭謝驚寒的臉,說:「你彈鋼琴給我聽。」
擺在書房的鋼琴已經有半年沒彈過,謝驚寒試了試,音還是準的,他看了眼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的沈放,略微沉思,指尖跳躍,琴聲傾瀉而出。
沈放下巴搭膝蓋上,問這是什麼曲子。
「Merry+Christmas+Mr.Lawrence.」謝驚寒聲音非常溫柔,溫柔到怕嚇到沈放似的,他說:「聖誕快樂,小乖。」
晚上十點,謝驚寒不顧沈放反對,一如既往地將沈放送回了家,在熟悉的小區門口,謝驚寒略微低頭,讓沈放將圍巾給他圍上;沈放笑著說:「明天還能見面嗎?」
謝驚寒說能。
沈放將圍巾放進了謝驚寒的羽絨服外套里,說:「那就明天再說祝福。」
可惜那句生日快樂還是沒有能夠親口說出口。
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謝凱山自殺,留下了遺囑,謝驚寒是唯一繼承人。
留給謝驚寒的,還有將近9000萬的處罰金以及14.2億的賠款。
沈放的生日快樂,最終只能通過網絡發送。
謝驚寒卻沒在回復了。
昂風最新的發布會,謝驚寒被推到公眾面前,他一身黑西裝,面對所有記者的長槍短炮和刻薄尖銳的提問,聲音平和,面容波瀾不驚。沈放在電視外看他,手機響個不停,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向他打聽謝驚寒,沈放將手機靜音,他只覺得,電視上謝驚寒的神情很陌生。
段嘉在睡前敲響了沈放的房門。
他將一杯熱牛奶放在了沈放的床頭柜上,坐在沈放床邊,說:「要聊聊嗎?」
沈放盤腿坐在了床上,低著頭不說話。
段嘉摸了摸他的頭,說:「小乖,和謝驚寒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你快樂嗎?」
沈放扣著手指頭,紅著眼睛看向了段嘉。
段嘉嘆了口氣,他走進沈放,將他抱緊在懷裡。
沈放那一瞬間的所有委屈全部傾瀉而出,他攬住了段嘉的肩,大滴大滴的眼淚無聲地落下,段嘉溫柔地安撫,讓他盡情地哭泣。
沈放哭到喘不過氣,嗚咽聲含糊不清,他抽泣著說:「我以為,以為還有半年的。」沈放臉上是冰冷的水意,他說:「我以為我們還能一起高考,我明明做好分離的準備了。」沈放哭得像個小孩,他躲進了段嘉的懷裡,又一次重複說:「我明明做好分離的準備了。」
段嘉輕輕拍著他的背,包容了沈放的所有哭咽,他在沈放發間吻了下,說:「小乖,正因為有痛苦,快樂才更加純粹和珍貴。」
一月初的元旦,高三上學期的課程即將走向結束,謝驚寒辦理了休學;昂風製藥在國內的子公司宣告破產。
元旦那天段嘉和沈嫣放假,邀請薛策和岑欣然兩家吃飯,一切好像都還是原先的模樣:客廳里的麻將聲,廚房裡煨著的湯,電視的背景音,以及三人打遊戲時的笑罵。
這些東西成為了沈放的偽裝,他將沈放保護在殼裡,讓他得以逃避,直到謝驚寒打來電話。
這是聖誕以來,他倆的第一次交流。
沈放匆匆忙忙一路跑回了房間,他關上門,心跳聲急促得有些頭暈,沈放蹲坐在地毯上,聽見了謝驚寒的聲音。
和他記憶中的一樣,偏涼偏冷的音質:「......沈放,我要回F國了。」
沈放將頭埋進了膝蓋里,半響後,才啞著聲音嗯了聲。
光影透過乾淨的窗戶,隨著時間轉移;房間裡寂靜無聲,沈放的手機垂落在地,一滴淚落在了地板上。
淚水滴落的聲音如此地清晰,沈放突然站起身,因為太急,頭髮暈,沈放一個踉蹌扶著了門,他抖著手拿起手機,時間17:08。
還有時間。沈放用袖子胡亂地擦了淚,他給謝驚寒發了消息後開門出去,急促的腳步聲驚起了段嘉的注意,段嘉回頭,沈放紅著眼睛,帶著懇求地說:「爸,送我去機場。」
謝驚寒回江城辦理了學籍,處理了房子;從江城轉機到港台的最近航班是傍晚七點。段嘉開著車一路壓著最低時速直達機場,沈放在地下停車場下車,慌忙地跑去T1航站樓。
時間18:05,值機時間還有十分鐘,沈放在大廳里茫然地徘徊,所有的櫃檯和航班信息在他看來全是無意義的符號,沈放已經失去了辨識能力,他找不到謝驚寒。
沈放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他叫謝驚寒等他的,謝驚寒會等的。沈放的手抖得太厲害,滑了兩下都解不了鎖,就在他快被這股無力與恐慌擊碎時,身後響起了他的名字。
沈放回過頭,穿著黑色大衣的謝驚寒站在遠處。
沈放跑向了他,兩人擁抱在一起,沈放的手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帶動著他的全身開始顫慄,他頭埋進了謝驚寒的懷裡,熟悉的味道帶著冷氣包圍了他,沈放的眼淚奪眶而出,浸濕了謝驚寒的大衣。
謝驚寒的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帶著安撫,卻也殘酷。
機場廣播已經在開始催促值機,沈放手抓住了謝驚寒的衣擺,說:「不要說對不起。」
他抬起頭,泛紅的眼睛和謝驚寒對視:「我想來送你,不想聽你說對不起。」
謝驚寒此刻的表情沈放從沒見過。Alpha輕柔地用指腹抹去了他的眼淚,他說:「小乖,我來江城最美好的事就是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