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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3:03:32 作者: 不知道第幾個筆名
謝驚寒嘴下留情,沒調侃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說走。
沈放跟著他身後,小聲說:「這搞的,好像我才是傾訴的那個人一樣。」
電梯停止工作,兩人走樓梯,樓梯在背面,光亮並不太好,謝驚寒推開門,轉身看他:「能看得見嗎?」
「能。」沈放說:「我上來找你的時候走的也是樓梯的好不好。」
樓梯空無一人,腳步聲都帶著迴響,只有安全出口綠茵茵的燈光在閃爍,謝驚寒拿出手機照亮,走下去後將燈光對準沈放的腳下,沈放踩著光點,突然開口說:「謝驚寒,你是不是討厭自己是Alpha?」
謝驚寒的動作一頓。
「你在上面不想說的內容,其實就是懷疑和厭惡對嗎?厭惡你父母AO之間的畸形關係,厭惡Alpha天生的支配和掌控欲。」樓道里沈放的聲音明明很輕,卻好像被密閉的空間加強了一般,每一下都像敲在謝驚寒的心裡。
沈放踩著光束一層層樓梯走下來到他身邊,今天的謝驚寒非常溫和,這給予了他勇氣,沈放說:「你臨時標記我的時候,我對你的情緒感知會更敏感一點,你討厭自己因為本能對我表現出的占有欲,討厭自己不由自主地釋放信息素宣誓主權,我當時一直以為,是自己想太多。」
謝驚寒關閉了手機的光,閉了閉眼睛,他第一次如此狼狽和無措,半響後,謝驚寒啞著聲音說:「......抱歉。」
「不用抱歉。」黑暗中沈放聲音裡帶著點笑意:「又不是啥大事,你怎麼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一樣。」
沈放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他看著面前高大的Alpha,猶豫了下,說:「你父親做出這麼過分的事,並不是完全因為他是Alpha,而是他這個人品德本來就不行,是他本質就是個人渣。」
沈放說得很慢,他在觀察謝驚寒的反應,「而你的母親,是因為愛情迷失了自我,她和你父親,無論是不是AO的性別,都註定是悲劇,只不過被標記這個枷鎖加劇了而已。」
謝驚寒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的表情冰冷而沉靜,沈放適當地停頓,說:「但你是最無辜的,你沒有任何過錯。」
謝驚寒凝視沈放半響,久到讓沈放這麼厚臉皮的人都感到不自在後才移開了眼光,他笑了下,說:「我知道。」
謝驚寒重新打開了手機的光,和沈放一起並肩走下了樓梯,在到達一樓推開大門時,謝驚寒說:「謝謝。」
謝驚寒說這話時剛好和他挨近,熱氣打在沈放耳朵上,沈放耳朵抖了下,一點點地紅了個透,直到走進班級時都還能感覺到那股輕柔的癢。
教室里家長會已經結束,一堆人圍在講台前問老齊問題,沈嫣倒是沒去,正拿著他的成績單坐在座位上反覆觀看,見他來後十分心累地嘆了口氣,說:「我的兒啊,你可長點心吧,你這個成績,考二本都夠嗆。」
謝驚寒正走到座位旁收拾書包,沈放心下大叫不妙,心想我滴個親娘,在我同桌面前你給我留點面子。
可惜沈嫣聽不到他的心聲,她轉身對謝驚寒說:「小寒,我兒子平時冒的傻氣沒熏到你吧?」
謝驚寒一本正經地思考了下,回答她說:「還好阿姨,習慣了。」
這一唱一和的,比沈放這個親兒子還默契,沈放幽幽地看著她倆:「......你們再這樣,我就要鬧了。」
沈嫣笑出聲,捏了捏他的臉,說:「我的傻寶啊!」
周五開家長會沒有晚自習,沈岑欣然和薛策雷打不動地訓練,他們的媽媽要和沈嫣敘舊聚餐,沈放收拾好書包後,難得地跟謝驚寒一起回家。
他從停車棚推著自行車慢悠悠地和謝驚寒走出校門,說:「同桌,你要不要買輛自行車上學,挺方便的。」
謝驚寒:「我有人接送,而且我不會騎自行車。」
沈放十分震驚:「居然有你不會的東西?」
「我不會的東西很多。」謝驚寒走到了平時等待的地方,今天堵車,馬叔現在都還沒到,他發了消息,說:「你家在哪?送你回去嗎?」
沈放撥了下玲,示意他有車。
謝驚寒:「我只是客氣客氣。」
沈放:「......」尼瑪的,在天文台那個溫和又對我笑的謝驚寒果然是幻覺吧。
沈放和謝驚寒並排站著等車,他一直都知道謝驚寒這個大少爺平時上下學都是有人接送的,但即使這樣,在看到那輛標誌十分眼熟的豪車後,在看到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下車為謝驚寒開車門的保鏢時,沈放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那句至理名言:「果然,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謝驚寒在進車門時最後一遍問他:「真的不用送嗎?」
沈放跨上自行車,笑著對他揮手:「去吧少爺,明天給我帶慕斯蛋糕。」
車漸漸遠去,沈放拿出耳機戴上,大門口寬闊道路旁的樹葉已經開始泛黃,沈放撥了撥車鈴,快活地轉向了自行車車道。
十一月末,在家長會結束後,天氣急速轉涼,沈放出門前和他爸媽反抗了十分鐘最終取得勝利,獲得了今天不穿秋褲權。他在蕭蕭秋風中哆嗦著和岑欣然薛策騎著自行車一路破風到學校,走到教室時鼻尖都還是紅的。
謝驚寒穿了件黑色的連帽衛衣,正在座位上掐時間做英語的完型,只是姿勢和態度都過於懶散,一手撐著頭百無聊賴似的。岑欣然和薛策給他打了招呼,他懶洋洋地回了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