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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2:48:59 作者: 醉紅燭
    「沒事,反正我也閒著。」

    從他還沒進門開始,白真就已經做了全套的假,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鍾旭把袋子裡的東西往外拿,「我買了鴨腸和豬血,一會兒下火鍋里,你看行嗎,有沒有忌口?」

    「除了豬血都可以。」

    「行,那就不放豬血。」鍾旭把豬血放到一邊兒,「你去歇會兒,一會兒就能吃了。」

    「你又要挨累了。」

    「沒事,這算什麼累啊?」

    白真回到沙發上,安安靜靜地坐下來,沉沉地嘆了口氣。

    天黑了。最近她很不喜歡晚上。

    今天鍾旭高興,喝了好幾瓶啤酒,話多了一點。

    白真酒量不好,鍾旭也沒讓她喝。

    鍾旭講了很多他的事,比如他怎麼長大的,怎麼考上大學的,怎麼踏入社會的,怎麼從一個小菜雞變成了一個大個兒點兒的小菜雞。

    白真不怎麼說話,看他的嘴在動,滿腦袋都是那個文件袋。

    從她把東西藏起來那一刻開始,她就一腳踩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她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她,但她有一種直覺,有些事情要開始了。

    鍾旭喝多了,眼睛開始迷離,說話也顛三倒四。白真看他頭疼就讓他休息一會兒。鍾旭一碰著沙發就睡著了。

    白真給他蓋上毯子後悄悄走開。

    白真輕輕回到臥室,關門,上鎖,從床底下摸出文件袋。

    怕鍾旭隨時醒過來,她動作很迅速。她把文件和照片大致翻了一下。

    白花花的紙張一頁一頁地翻過,映得她臉色慘白,瞳仁發亮。她皺著眉頭,雙手顫抖。

    忽然聽見鍾旭嘔吐的聲音,白真趕忙把東西塞回床底下。

    第44章

    白真等鍾旭吐完了才敲門進去。

    鍾旭扶著盥洗池,整個人迷迷瞪瞪。漱了口,洗了臉,用白真給的毛巾擦乾,好像清醒了一點,但還是眼睛通紅。

    他聲音又沉又啞,好像問了句,「為什麼?」

    「什麼?」白真沒聽清楚。

    「為什麼?」鍾旭抬起頭,眼睛紅得厲害。

    「你是在問為什麼嗎?鍾旭,你喝多了。」

    鍾旭晃了一下,疲憊地說:「對,我喝多了,我得睡覺。」

    說著,扶牆進了臥室,倒頭扎進白真的被窩,秒睡了。

    這是鍾旭的房子,白真自然沒理由趕他走,可是床底下的東西怎麼辦?

    鍾旭在床上翻來覆去,說了些聽不懂的夢話,白真想把東西拿出來換個地方,可床太矮了,她需要跪著趴下去才能把東西拿出來。萬一鍾旭醒了,她該怎麼解釋呢?

    白真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麼辦法,後來換了個思路。為什麼一定要拿走呢,鍾旭又不知道床底下有東西,就算知道也不會動,因為現在房子裡都是她的東西,他不會動她的私人物品,她相信他的人品。

    白真關了燈,悄悄退出房間。

    今天發生的事,她還沒告訴周培深,她並不打算告訴他,在什麼都沒搞清楚的時候,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尤其是跟俞斐相關的事,她一點也不想讓他知道。

    這一晚,白真就在另一個房間睡了。

    鍾旭睡得很沉,一夜都沒有起來過。反倒是白真翻過來調過去得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白真很早就起床了,鍾旭也清醒了,一看見白真就連連道歉。

    「昨晚上我喝多了,實在對不起。」

    白真正在往餐桌上擺碗筷,「沒關係,你升職高興嘛。我在樓下買了餛飩,將就一下行嗎?」

    「行行,我來吧。」

    「不用,你坐著等吧。」

    鍾旭沒再堅持,在門口看著她忙。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女人在家裡為他準備早餐。樓下的餛飩原來這麼好吃。

    白真一直在想床底下的東西,所以有些心不在焉。鍾旭和她說話她也沒聽見。

    鍾旭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什麼?」

    「你怎麼了?是不是昨晚上因為我沒睡好?」

    「不是,你知道我很精衰弱的,不關你的事。」

    「說到神經衰弱,你沒去醫院看看嘛?」

    「沒有,我最討厭去醫院了。」

    說著話,忽然有一個熟悉的場景在腦海一閃而過——她躺在床上,對面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男人的樣貌有點像表叔。

    「白真?」

    「嗯?」

    鍾旭指著表,說:「你是不是要遲到了?」

    白真恍然醒了,「哎呀,都這個時間了,完了,要遲到了。」

    「我開車送你吧,順路。」

    兩個人急匆匆從單元門出來,白真直奔鍾旭的車,沒留意對面過來一個人。

    周培深手裡拎著兩份熱氣騰騰的早餐,距離他們十來米的地方停下來。

    鍾旭先發現了他。

    「白真,你朋友來了。」

    白真轉過頭,「周培深?」她快步迎上去,笑逐顏開。

    但周培深沒什麼表情。

    這個場面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兩個人看來看去的,鍾旭等不及就先走了。

    天很熱,但她穿著長衣長褲,脖子露出來的地方有紫色印記,膝蓋從牛仔褲的破洞露出來,也是紫的。

    她的笑容跟昨天一樣明朗,「周培深,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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