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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2:48:59 作者: 醉紅燭
    他的離開已成定局。

    張巍沒料到這裡還有別人,還是個這麼漂亮的女孩。跟城裡人不一樣,又不完全像村里人,有種純真與魅惑並存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美女都給人似曾相識的錯覺,反正張巍有這種感覺。

    白真看著來客問:「你是誰?」

    張巍禮貌地說:「我是他朋友,發小。」

    白真看向周培深,「你朋友來接你了。」

    張巍笑呵呵地問:「請問您是——」

    「——我誰也不是,他只是暫時住在這兒。」

    白真的回答有些生硬。

    張巍還是笑呵呵地,「啊,這陣子麻煩你了。」

    白真說:「是啊!的確挺麻煩的。」

    白真這個溝通方式讓人沒法兒接話,張巍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也知道不關他的事,不要多管閒事。

    令張巍震驚的事還沒完!

    午飯是周培深做的,三個人三碗面,還有一盤醬茄子。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周培深居然學會做飯了,而且還像模像樣的。張巍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搖頭晃腦不可思議。

    白真上桌的時候拎了半瓶白酒,往桌上一放,震得張巍一哆嗦。

    「喝酒麼?」白真問。

    張巍連忙搖頭,「我有傷,喝不了,不過——」

    張巍還沒說完,白真就一口氣灌了大半杯。

    張巍張大眼睛,雖然依舊腫成一條縫。

    他看看周培深,小聲問:「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周培深不言語。

    白真搶著說:「沒什麼,就是高興,終於有人來找他了。」

    周培深已經把受傷失憶的事跟張巍說了,張巍起初不信,後來是不得不信。

    這個年頭,像白真這種人已經不多見了,誰還不是遇到麻煩就躲,哪有白白收留你,還把你養得好好的人。周培深就是運氣好。

    張巍跟白真說了好幾次感謝的話,這會兒又提起來,「白姑娘,你看啊!我兄弟在你這裡有吃有住的,的確讓你破費了,他現在也養得差不多了,不能總這麼麻煩你,我現在手裡呢只有五千塊現金,你先拿著,你看行嗎?」

    白真不小心把酒倒灑了,笑說:「行。」

    白真說著,就把錢當場收下。

    收錢了就好辦,就怕錢也搞不定。張巍心裡落底,周培深卻像傻了一樣什麼也不說,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看。

    張巍偷偷踢了他一腳,「欸,你也說點什麼,人家照顧你這麼長時間了。」

    白真眼睛紅了,臉也開始泛紅,大概是酒勁兒上來了。

    周培深忽然握住酒瓶不讓她再倒了。但白真不肯,兩個人就握著酒瓶較起勁來。

    張巍兩邊勸了幾句,可沒人聽他的。

    白真的手完全被周培深握在手心裡,他力氣很大,她爭不過他。

    「你放手!」

    「白真!」周培深嘆了一聲。

    張巍隱約察覺了些什麼,他選擇靜悄悄的,當一個閃閃亮亮的燈泡。

    「我現在只想你快點走!」

    「我會走。」

    「那就行了,要走就快點走,我表叔也快回來了,我不能再留你。」

    說完,白真掙開他,跑了出去。

    半瓶酒,晃了幾下就平息下來。

    周培深沒去追人,拿起白真剩下的白酒一口氣悶了進去。

    張巍傻眼了,「周培深你——」

    周培深喝完酒就進屋去了。張巍看著空掉的酒瓶,還沒回過神來。

    白真跑出去很遠,也不知道到底跑到哪兒了,本來她就不記路,這下可好,萬一再迷路,大概率回不去了。

    但她全沒注意,她渾身的血液都因為一個要離開她的男人而沸騰。

    跑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四面都是土包,她累了,坐在土包上抹眼淚。

    周圍有風聲,樹葉晃動的沙沙聲,還有……

    白真四下瞧了一圈,總覺著旁邊有人似的,她又想起那天再林子裡被幾個男人找麻煩的事。但她卻一點都不害怕,她的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

    坐了好一會兒,她開始犯困了,靠著土包就睡了。

    她迷迷糊糊地夢見有人來了,是個男的,還跟她說話來著。

    他好像在叫她「姐」,但是她從來沒有弟弟啊!

    她在夢裡煩惱道:「別碰我,讓我睡覺。」

    「姐,別睡這裡。」

    「我沒……有弟弟,別煩我。」

    「姐,醒醒。」

    白真睡得很沉很沉,完全不知道白天黑夜,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家了。

    她沒喝過那麼多酒,表叔也從來不讓她喝,沒想到竟然醉得斷片兒了,還做個那麼奇怪的夢。

    她口渴極了,抓起柜子上的水杯,一口氣喝乾了。

    「酒量不好,下次不要喝這麼多。」

    周培深竟然在她房間,白真回過頭,愣愣地看著他,慢慢想起之前的事來。她搓搓腦袋,「不用你管。」

    「以後不要這樣了,萬一迷路找不到家,危險。」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來,白真就揪心,走就走,不要再這樣對她好了。

    「你要真這麼擔心我就別走,你親自看著我不就行了。」

    周培深沒有給出回答。白真擦著他的肩膀走出去。

    周培深很快就聽見了嘔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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