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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2:50:12 作者: 霽光啊
    身前的小姑娘年歲小,身量也嬌小,屈膝低頭時攝政王能看見她雙螺髻上的珠花輕微的顫動著。

    她的動作坦然又磊落。

    攝政王本在前廳與姜問之商討事宜,兩人早已達成共識,剩下的只是不願讓姜幼胭婚禮倉促委屈了她。

    莫說姜幼胭未開情竇;對於比自己小八歲的還是一團孩子氣的少女,宇文崎也不曾動心。

    但姜幼胭於他到底是不同的,無論是她作為自己知己的妹妹,還是作為自己少時濃墨重彩的印象想視為妻子的庇護一生的責任。

    因而,共結連理是不可更改的必然,宇文崎也想來尋她,問問她的看法給予適當的補償。

    攝政王點頭讓她起了身,問了一句。

    「你不怕我?」

    聞言,姜幼胭抬頭看他,目不斜視直直地看過來,倒讓宇文崎怔了一下。

    眉毛微蹙,腮也微鼓,怎麼又是這樣的話,姜幼胭無奈地想,好像她就合該怕他似的,因而,她反問一句,「為何要怕王爺?」

    為何要怕他?

    攝政王微怔,目光望進了她的眼裡,清凌凌的,直白的,澄澈的,沒有任何隱瞞和謊言。

    她是除了姜暮笙,第二個這樣問的人,該說不愧是兄妹嗎?

    但他看著小姑娘還帶著嬰兒肥的面頰,想她許是尚年幼才無懼,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不怕我是因為我救了你的父兄。」

    「嗯,因為你救了我的父兄。」姜幼胭很坦誠,而承認之後,她屈膝腰彎得更深,道謝很是真誠,「謝謝攝政王為父親洗刷冤屈。」

    這個回答真誠得讓宇文崎有些好笑,想,她這般的性子共度一生也無什麼不好。

    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伸手讓她落坐。

    姜幼胭沒有遲疑,上前便坐下了,垂眸沒有與攝政王對視。

    石桌上擺著一些瓜果茶點,還有一碟葡萄,宇文崎看了一眼,也隨手拿過一顆。

    攝政王嘗了一顆,太甜了,便沒有再拿,擦拭了指尖,看著沒說話的小姑娘,語氣放軟,「親事定在了十月中旬,便是在三月後。」

    還能在家陪爹爹和哥哥兩個月,姜幼胭心裡掰著指頭,面上點了點頭。

    「王府中並無女眷,庶物由總管代理。」既不會聒噪,也不會麻煩。攝政王心道,又怕她誤會自己不信任,不願放權,又添了一句,「若日後你想自己打理亦可。」

    管家好麻煩啊,姜幼胭又點了點頭。

    「你可有什麼想要的嗎?」宇文崎問道,他從未與這般年紀的小姑娘打過交道,不知她的喜好,便問得直白。

    「誒?」姜幼胭疑惑地看向他,「王爺要送我東西嗎?」

    「嗯,」宇文崎點頭,「時間有些倉促,難免有不周的地方。」

    「我沒有想要的東西。」

    知道攝政王和爹爹都是為她考慮,姜幼胭沒有任何不滿,她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而後又搖頭,眉心微蹙,杏眼微垂,神情有些小糾結。

    她的表情實在生動,宇文崎看得有趣,卻沒主動詢問。

    不過姜幼胭也沒糾結太久,片刻,她就鼓起了勇氣,「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宇文崎心裡略有好奇,仍拿喬,只道,「說來聽聽。」

    姜幼胭握著手,緊張地問,「成,我可以時常回府看爹爹和哥哥嗎?」

    原來是這個,宇文崎好笑,點頭,「自然。」

    「太好了,」姜幼胭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語氣輕快,「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

    還真是個孩子。

    宇文崎心道。

    第192章 不被期待的孩子

    在從姜府離開前,姜暮笙與宇文崎有過一番對話。

    與未尋到姜幼胭時,姜暮笙大病初癒便拿著玉佩想讓攝政王給他一個「護姜幼胭無恙,若她想離開便允她自由」的承諾相同。

    這一次,他依舊是為了這個承諾。

    姜暮笙的院子與姜幼胭所在離得略遠,一則男女大防該有所距離,二則姜暮笙總是少時便常生病不想過了病氣也不願讓姜幼胭多憂慮。

    宇文崎踏入姜暮笙的院子,在石亭落座。

    「我本以為姜兄會對我頗有微詞。」

    宇文崎說的是先前在前廳議親時,姜暮笙未曾有過反對的的話,畢竟,姜暮笙不願他娶姜幼胭是事實,如今只是無奈之舉。

    素問旁人會有兄長對娶走親妹的人動手「叮囑」的,即便姜暮笙性子淡然溫和,他也以為自己會被姜暮笙叮囑幾句。

    然而,出乎意料的平和。

    「太后先前向家父為少帝提親被拒,恐懷恨在心。再有姜府被抄之事,唯有攝政王能護住家妹。」姜暮笙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攝政王,這個頗為震懾的身份。

    宇文崎嘲諷地一笑,「那個老太婆,心眼比針眼還細。」

    她肚皮里爬出來的兒子更是深得她真傳,若非那些皇子自己斗得差不多,最後也不會是少帝上位。

    見姜暮笙眉間仍有憂色,宇文崎開口,「我當日所言非虛,定會護令妹無恙。」

    姜暮笙聞言點頭,「我自然信你。」

    宇文崎頷首,見他眉宇仍是不展,知他還有下文,也不主動詢問,只安靜等他開口。

    姜暮笙不知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尷尬,似有些難為情,卻仍開口,「不僅僅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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