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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2:50:12 作者: 霽光啊
小王妃這身奇怪的衣裳和臉當然要遮蓋住,要知道,小王妃此刻可是在王府而不是教坊司。
攝政王鳳眸瞥了過去,目光在南媽媽坦然而笑得面上落了一瞬收回目光,接過司未手中的斗篷,手上一展,轉身傾身為姜幼胭披上。
太親昵的動作,姜幼胭下意識想退,卻又抿了抿唇沒有拒絕,由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為自己穿戴。
她恍然想起自己與大哥哥初見那日,讓人無法預料地靠近,武斷地奪過她手中的髮簪。
但大哥哥,是會化成水的冰塊。
眼前的攝政王呢?
父親和哥哥都教誨過她傳言不可信,眼前的人實在沒什麼好名聲,小兒可止夜啼。
過近的距離,讓姜幼胭可以看到他為自己繫結扣的手指,十指修長若竹,骨節分明,手背白皙瑩潤顯然保養極好,虎口卻有著薄繭,是常年練武所致。
「好了。」低沉的音色也與大哥哥極為相近,只是少了那分寵溺。
姜幼胭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便被兜帽罩了下來,動作並不輕巧,壓低了她的視線,接著便是一頂帷帽,紗幔遮住了她的視線,那雙手離開,眼前的人站了起來姜幼胭只能瞧見他長靴上的雲紋。
「跟緊些。」他道。
姜幼胭跟上時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南媽媽也看著她,福了福身作恭送。
這次她看清了南媽媽的目光,平靜之下掩飾著洶湧,她在期待。
教坊司位於西街,兩旁俱是柳巷花街,眾多嬌艷名姬,無限風流歌妓。
教坊司即便比之尋常青樓要清高,也坐落在此地。
恰是傍晚時分,清倌人論文斗詩,品茶談琴,端得是紅袖添香,文雅風流;樓下大堂的歌舞台,燈紅酒麗,鶯歌燕舞,台下高朋滿座,喝彩吆喝人聲鼎沸,銀票和賞錢不時地銀盆里叮噹作響,將人性的美醜喧囂得淋漓盡致。
一行人從小路走,期間並未碰見人,但充斥著曖昧旖旎的喧囂不絕於耳。
姜幼胭與攝政王是從教坊司後門走的,門外停著低調的馬車,掩在黑暗中。
攝政王不興人梯的事,也不曾準備矮凳,先上了車,便伸手向姜幼胭遞過來,對於她只遲疑了一瞬後便伸手過來很是滿意。
手下用力便將人帶了上來。
馬車平穩地前行。
攝政王微斂眸瞧身側人的臉色,除了泛著紅的臉頰,還算平靜。
不是哭哭啼啼嬌嬌弱弱的性子,倒是好極。
第169章 一柱香前(上)
一柱香前。
彼時攝政王和司未正要去姜暮笙所在院子裡看望,商量事宜,剛走到院子裡,身後便有了動靜,是個面容平庸放到人群里便找不出來的,睚從暗處走到那人面前,攝政王記得那是自己安排在教坊司的暗衛。
他停了步伐。
睚走近攝政王附耳道,「教坊司有了動靜,許是姜小姐她,」
攝政王頷首,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院子便轉身向外走去。
「走吧。」
他的目光在司未面上頓了一瞬,司未察覺立刻了悟,「屬下定瞞著姜少爺。」
姜少爺憂思過重,身體每況愈下,若是找到姜小姐自然是大好事,沒找到豈不是讓姜少爺失望積鬱更甚。
但姜暮笙豈是好瞞的,原本這個時辰就是攝政王與司未商量今年科舉入仕的士子取可用之人,留京下派外放等事宜。
人到了院外還未打招呼便又離開,這本就是無禮的事,而站在攝政王身前的人雖然面容和氣息具是平庸,識人於過目不忘的姜暮笙而言卻不是難事。
當下便有了猜測。
見司未走近,面容平靜對於攝政王去向只道有急事需要親自處理,更是堅定了這個結論。
「找到胭胭了?」姜暮笙問道,一向溫和的面容帶了急色,不似往日平靜。
這般聰慧的人要如何瞞住?司未一噎,沒有再瞞,也不敢妄下定論讓其失望。
「只說教坊司有了動靜,那間屋子到底被王爺下令封了的,又嚴加看管,今日有動靜,便猜測許是姜小姐回來了。」
「一定是胭胭回來了!」姜暮笙卻是篤定。
姜幼胭消失了近四個月,那日發生的事情早就裡里外外打探不下數十次,漢語意外全是一樣的結論,即便是有人擄走了姜幼胭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線索,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門窗具是嚴鎖。
最不可能的便是唯一的可能,這些狀況只證明,姜幼胭就是突然消失的,子不語怪力亂神,卻只有鬼神之說才能解釋清楚。
姜暮笙只堅信,胭胭會好好的。
「一定是她回來了!」姜暮笙慌亂地向外跑去,仙姿玉容的面上歡喜卻少,只張皇無措更多。
他已經篤定是胭胭回來了,但不曾看到姜幼胭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他哪裡能安下心來。
畢竟,是近四個月,彼時還未夏至,如今卻是天氣始肅,桂花初綻於枝頭。
這些日子,胭胭去了哪裡?她過得好不好?可曾溫飽?有沒有餓了瘦了?會不會受委屈了?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胭胭會不會怪自己?
平日裡不敢多想怕徒增傷心,此刻一下子涌了上來,只覺自己委實沒用自責不已。
司未是見過他這般失態的,那日他奉王爺之命暗中找到遠遊求醫的姜暮笙,得知姜府被抄後神態還算鎮定,卻是在得知姜幼胭不知去向後立刻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