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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2:50:12 作者: 霽光啊
    「嗯。」姜幼胭毫不遲疑地點頭。

    而席崎三人的表情卻幾乎在同時露出了猙獰,目光尖銳如一道利劍,狠狠地向他射過來,若是化為實質,他此刻早已千瘡百孔。

    姜沐笙一怔,已經不需要說明,小丫頭經歷的事遠比他想像中要複雜。

    他細細打量著姜幼胭的眉眼,除開見到她的驚訝歡喜的情緒激盪,此刻才觀察到她未展的焦急,這是那個小丫頭不會擁有的情緒。

    我希望她一直快樂。

    那是記憶中那個少年一直未說出口的話。他從未明確說過,但他的言行舉止,每一次的作為都在表達出這份意願。

    而這份意願如同烙印般銘記在心,即便是擁有他的記憶的姜沐笙也為之動容。

    姜沐笙沒有告訴他們的是,因為自己與姜暮笙記憶共享,自己曾看過的中二滅世的小說也被對方得知,而自己一瞬間的中二病年頭,更是險些招來殺生之禍。

    那個溫雅仙姿玉容的少年要自我毀滅的行為,讓他記憶尤深刻骨銘心。

    好在,他很快打消了他的憂慮,他只是中二並無此意。

    他們將姜幼胭保護得很好,也養育得很好,儘管也會有小小的傲慢與嬌蠻,卻善良純稚,擁有赤子之心。

    想到這裡,姜沐笙幾乎是想喊停了,這件事他可以去詢問席崎他們,而不是讓小丫頭在去回憶一遍痛苦。

    可,他看著眉眼舒展已是少女模樣的小丫頭,終是沒有開口打斷。

    她會長大的。

    這是無法規避的事實。

    他們無法永遠護她左右,這一次便是最好的警告,隔著時間和空間,無能為力著。

    與稀席崎他們的焦慮不同,姜幼胭的語氣平緩,態度平和,並沒有初次告訴他們時那般彷徨和無助。

    「姜府被連夜查抄,爹爹蒙冤入獄,哥哥外出求醫下落不明,我被送入教坊司,登台那日,我穿了過來。」

    一字一句,字正腔圓沒有半分哽咽。

    只是,姜沐笙卻仿佛看到了她心中洶湧的淚,字字泣血。

    她是貴女,京中第一貴女。

    姜父尊為太師,桃李天下,宮中亦有半數文官曾得其教誨,雖是新士,卻為世家寒門所推崇。

    皇室式微,又顯有出眾之人,世家和寒門相互制衡。

    即便是皇親貴族亦不及姜幼胭尊貴。

    姜幼胭從不需要去應和交際。

    一個人平日裡有多矚目,她的跌落便有多矚目,而這種落差感更足以將人擊垮。

    姜沐笙想著,自己能見到小丫頭儼然是莫大幸運,幸好她沒有以死明志。

    姜沐笙喃喃著,「小丫頭。」

    語氣太多怔忡疼惜。

    姜幼胭抿唇,睜大了眼睛與姜沐笙對視著,目光執拗而堅定。

    「爹爹是冤枉的。」

    那雙明媚的杏眼布滿了水汽,倔強地強忍著不肯示弱。

    席崎三人的心揪了起來,但他們都沒有動作,只用擔憂的目光看著。

    能安慰到她的不是他們。

    「嗯。小丫頭的爹爹一定是冤枉的。」姜沐笙伸手將小丫頭擁在懷裡,「會查清的,一切都會清白的。」

    「小丫頭的爹爹會回家的,還有哥哥,姜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會回來的。」姜沐笙撫著她的背脊,一如記憶中輕聲安哄著,「一切會和往常一樣的。」

    是安心的味道,即便不是哥哥與哥哥卻有著同樣的氣息。

    「嗯嗯!一定會的。」姜幼胭抵在姜沐笙胸口,重重地點著頭,一直忍著的淚這才落了下來。

    胸口被一點一點泅濕,並不灼熱的溫度,將姜沐笙的心都泥濘一片。

    他垂眸看著小丫頭,她不過才14歲。

    他擁有的記憶還是許久前的,對安國近些年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但記憶里光風霽月休休有容的儒雅男子是不會做出忤逆的事來。

    姜沐笙安撫著姜幼胭的情緒,但眼底卻有一片陰翳久久不散。

    除了一個秘密。

    姜沐笙不自覺地擁緊了小丫頭。

    那個秘密不會披露的。姜沐笙堅信。

    在姜幼胭感到疼痛之前,姜沐笙便鬆開手,他低頭帶著安撫,「胭胭還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嗎?」

    「是銅鏡!」姜幼胭記得自己初次穿來的場景,以及方才自己記起的那個夢,「是那面銅鏡把我帶到這裡的!」

    「我還做過與它相關的夢。」

    姜沐笙一愣,只是這種情緒表現在陸嶼看來更像是一種表演,表演出震驚。

    他早已知道了,關於銅鏡,他必然了解得更多些。

    陸嶼唇抿成一條直線,可當他側眸,發現席崎和趙瑚珊也同時皺眉。

    姜沐笙想隱瞞的只有姜幼胭。

    穿越是有契機的,也許是某個時間點,某個物體媒介。

    「學長哥哥,你知道怎麼回去嗎?」姜幼胭攥緊了姜沐笙的衣袖,淚凝於睫上,杏眼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是不是只要找到鏡子就可以回去了?」

    她的語氣逐漸急切,愈說而愈發相信著自己的猜測。

    「應該是的。」他記得自己當初穿到安朝去,也是因為一面鏡子。

    「我記得那面銅鏡,方形的梳妝鏡,雕刻著杜鵑喜鵲,這般大小。」姜幼胭努力回憶著,她對那面鏡子的關注並不多,只有寥寥印象,一時間便格外懊惱:為何不仔細打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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