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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2:50:12 作者: 霽光啊
    「外公。」席崎低眉順目地喊了一聲。

    「還不進門。」

    席老先生上下打量著席崎,好半晌才吹著鬍子哼了一聲轉回了凳子上,

    老先生精神矍鑠,兩鬢斑白,魁梧的身軀有些佝僂,一張臉很是慈祥溫和,只是眉心到眼尾落下了一道深刻的疤痕,雖是功勳獎章,卻也讓人望而生畏。

    年輕時很是雷厲風行,性格火爆,老了卻侍弄花草修身養性起來,慈眉善目,看著與尋常老人也無二樣。

    而對席崎而言,更多的卻是他佝僂著背牽著自己手往大院裡走,將身後的死纏爛打的哭嚎擯棄在外,「老頭子我無兒無女,只有一孫兒。」

    大門被合上的時候,年幼的席崎沒忍住往外面看了一眼,女人跪在地上悲傷地抹著眼淚,形容狼狽卻依舊美麗動人,聽到外公的話後更是搖搖欲墜,而後她被身側的男人扶起,她嬌弱地伏在對方懷裡,兩人遠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

    年幼席崎愣愣回頭,老人的身影高大而威嚴,深刻的五官宛若刀斧雕刻。

    臉上冰冰涼涼的,他哭了。

    那雙手蒼老枯朽布滿了繭子和疤痕,手勁很大,握得他生疼,可那份暖意卻源源不斷地傳遞到了他心裡。

    那時,他便沒有父母了。

    他只有外公。

    第130章

    翌日席崎與姜幼胭通了視頻互道了早安。

    因為席老先生晨間有打太極的習慣,便也沒有看到席崎與姜幼胭通話的一幕。

    席崎掛了電話,之後去晨跑用早飯。

    姜幼胭也告別了趙瑚珊在陸嶼和裴金虎的陪同下一起去的片場。

    席崎和席老先生也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拍賣會場。

    「老席頭。」

    「江老頭。」

    「哼。」鬍子花白的老頭哼了一聲,「我說老席頭,我看中的那隻鼻煙壺你可別跟我搶。」

    「咦?江老頭你看中的是鼻煙壺啊,那可真巧了,我也看上了。」

    「我呸,你明明就不喜歡鼻煙壺。」

    「你可是會變的,就這幾天喜歡上了。」

    還沒落座,兩個老頭便對上了,一紅一黑兩套中山裝,背著手吹鬍子瞪眼睛的架勢也頗為相似。

    「江爺爺。」

    「席爺爺。」

    江老先生和席老先生一抬頭看了對方身後的年輕人,盤靚條順,心下讚嘆,面上也都是和藹可親,而後瞥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乖,真不像你家倔老頭。」

    噗,這說的話語氣都一模一樣。

    李助理跟在席崎身後悶笑。

    恰好兩位老者又是鄰坐,好不容易落了座,兩個老頭各抱了介紹書看了起來,理都不理對方。

    席崎心下無奈,回眸便對上對方同樣含笑無奈的眼,「姜學長。」

    神態語氣里是顯而易見的欣賞和認可。

    被席崎稱呼為學長的青年聞言眉眼俱是一彎,笑意吟吟地喚他,「小崎。」

    長眉若遠山,眸如秋水,溫潤雅致,宛若玉人。

    朗朗如日月之入懷,軒軒如朝霞舉。

    氣質卓絕讓人心生讚嘆。

    正是先前與江導通話的人,也是席崎的學長姜沐笙。

    「嗯。」席崎素來冷淡的眸中划過一絲無奈,學長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惡趣味總愛給人取小名。

    明明不比自己大多少,先前也說過可以喚自己阿崎的。

    席老先生和江老先生是老冤家了,從小時候鬥蛐蛐到長大比功名,老了就更愛鬥嘴,是打打鬧鬧中積累深厚情的分,原本也是比鄰而居,前兩年江老先生才搬去女兒那邊飴兒弄孫。

    見兩個孩子聊了起來。兩個老先生都豎起了耳朵,沒忍住便插了話。

    江老先生先開了口,「小崎是今年畢業?我記得小笙和小崎是一個學校的。」

    席崎點頭,「嗯,學長長我一屆。」

    姜沐笙也點頭,眉眼溫和含笑,紳士優雅,「是啊。小崎是個很好的孩子,能力很出色,是學生會主席。」

    江老先生讚賞地點頭,又刺了席老先生一句,「那比老席頭好太多了,上學那會總在及格邊緣試探。」

    席老先生立刻瞪眼睛,「呸,你也好不到哪去。」

    「那也是成績比你好。」

    「我倒數第一,你就是倒數第二。」

    「高一名也是高。」

    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老人又吵了起來。

    姜沐笙和席崎對視一眼,俱是無奈。

    距離拍賣會開場還有謝時間,場內寒暄交際,兩位老者的鬥嘴並不突兀。

    席崎握著宣傳冊,目光沉靜,心下堅決。

    姜沐笙看著席崎手上握著的宣傳冊,輕笑了一下問道,「小崎可有想拍的東西?」

    「有。定魂珠和落霞瑤琴。」席崎並不隱瞞。

    「定魂珠?」姜沐笙詫異之餘微微蹙眉。

    他沒問瑤琴,卻是對定魂珠詫異不已,席崎有些瞭然,抿唇輕問,「姜學長也想?」

    見席崎對此物頗為執著,姜沐笙只遲疑了一下,而後搖頭輕笑著,「並不要緊,只是有些好奇。小崎既然要,我便不奪人所好了。」

    他神情與先前並無太大差別,依舊雲淡風輕溫文爾雅,只是拿宣傳冊的手鬆了開來,似在惋惜。

    席崎向來敏銳,察言觀色,便也不曾將細節落下,知道他並非口中說的只是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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