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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1:56:50 作者: 古葳
不對勁……
這裡方才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哪來的魔氣,難道說有魔物出沒?
裴葉輕皺眉,別過頭卻意外的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身著金白色衣袍,眉眼深沉眼下一片烏暈,他似乎很疲憊。
藤條包圍著他們兩人,層層交疊逐漸堆成小山擋住他們的去路。
裴葉輕立刻傳音給江宴蘅。
「江師弟,不要鬆懈。」
少年臉色蒼白,自顧自地走著,哪怕藤枝纏住他的胳膊,縛住他的腿,他也依舊往前走。
裴葉輕看著他毫無反抗之意,沉思片刻忽然明白他魔氣又外溢了……
眼看江宴蘅要把藤枝引到她這來,七七忽然喊道:「娘親,這些藤蔓喜飲血!」
裴葉輕神色不變,聽了七七的話她當機立斷,割破手滴了幾滴鮮血在身邊的藤條上。
騰空而起的藤蔓飲到新鮮的血,果然安靜下來,它們解開禁錮,藤蔓縮回原來的位置。
少女目光冷厲,盯著藤枝忽然有點不明白。
她只是滴了一兩滴血,它們怎麼就這樣跑了。
這個念頭還沒解決,當下還有個難題在等著她。
*
江宴蘅渾身疼痛,空有靈力卻無法使,身體裡那個人不知為何近幾日沒有出現,可他體內的魔氣還會顯露,折磨得他失去神智。
可他還是拼了命的和那團束縛住他的魔氣對抗,但他高估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會動手殺了少女,所以他仍有自己被控制住,畢竟以前他也是這樣的。
死在他手裡的人有多少,他數不清,他只知道這份罪孽他輩子都沒辦法償還,或許死了便解脫了吧。
當裴葉輕走近江宴蘅時,他身上的魔氣如剛才那些藤蔓,纏繞著他,升騰起黑色的煙霧,直至蔓延到他的臉上。
她催動靈力,想要驅散魔氣,可那些魔氣像是有自己的思想,知道她有敵意,還故意撲向她。
魔氣靠近裴葉輕鼻尖那刻,又瞬間消失。
裴葉輕終於意識到,纏繞江宴蘅的魔氣,可以用她的靈力抑制住,而他身上的魔氣,卻能壓抑住她眉心痣的疼痛。
雖然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這樣,但最差的辦法也總比沒有辦法來得強。
念及此,她聚起靈力抬手輕輕覆在少年額間。
少年眼眸中血紅深沉的暗色,在少女指尖流露出淡紫色靈光的那刻,瞬間消失。
江宴蘅有些不自在,因為少女的軟弱無骨的手還貼在他的額間,兩人貼得還很近,看著像是親密無間的道侶。
裴葉輕沒發現少年泛紅的耳根,還以為他還被魔氣折磨著,她踮起腳,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沒事的,我會幫你。」
他救過她那麼多次,她也要還他幾次。
江宴蘅心下疑惑,還是轉過頭愧疚道:「師姐,方才我又給你惹了麻煩。」
裴葉輕不以為然,只說:「你也是受魔氣所迫,我想你不是個壞人。」
江宴蘅不由得愣住。
師姐她何曾這般溫柔過,他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神。
他匆忙將目光移開,卻不意間佩劍少女布滿傷痕的手腕還有被劃破的衣裙。
少女依舊是那件藍白色門服,袖口繡著她獨有的蓮花紋,只是這會兒破破爛爛,雖能蔽體但還是顯得很窘迫。
江宴蘅握著劍柄,思量再三決定褪下外衫。
裴葉輕正捏著眉心緩神,忽然肩上一沉,睜眼時發現身上多了件白色還沾著血污的外衫。
她怔了怔,捏著衣角想要還給他,可又怕傷害他脆弱的神經。
「等出去了,我會洗乾淨還你。」
少年垂眸,低聲道:「不用。」
裴葉輕眉頭緊鎖,當他嫌棄自己,便道:「那好。」
說罷,她背對他踏過藤枝,然而她走了兩步,方才那些散開的藤枝又猛地騰空而起。
裴葉輕心頭一顫。
糟糕,這些藤蔓怕是衝著她來。
七七也大驚失色。
嘗過裴葉輕血的藤枝,認定了她,想要把她的血飲盡。
江宴蘅見狀擋在她身前。
千鈞一髮之際,清亮悠揚的裊裊笛聲緩緩揚起,隨著綿延迴蕩的韻律綺疊縈散。
疾風驟起,捲起枯竭的藤枝,又將那些新生的藤枝給禁錮住,讓它們無法肆無忌憚的生長。
少女戴著薄如蟬翼的面紗,一襲青衣神色淡然清淺,倒有幾分脫離世俗的仙氣,她飛升落地,緩緩道。
「姑娘沒事了,我是來救你們的。」
裴葉輕低頭恭敬道:「多謝姑娘,不知姑娘芳名?」
良久青衣女子輕啟紅唇:「幻音坊,蘇青衣。」
裴葉輕知道劇情會反轉,可沒想到反轉的這麼厲害。
「你也叫蘇青衣?」她不可思議道。
*
自稱蘇青衣的青衣少女領著他們到一間隱蔽的木屋,引他們落座後,她摩挲出腰間佩戴的玉笛,擺在桌面。
「這下你們信了吧。」
玉笛是由上好的羊脂玉淬鍊而成,周身還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靈氣,而最邊上刻著三個字。
『蘇青衣』
裴葉輕看了眼江宴蘅,與他迅速的對視一眼。
江宴蘅沉聲道:「師姐,她應該才是真正的蘇青衣。」
裴葉輕這下不信也得信了,但她很疑惑,狐妖不是說,真正的蘇青衣已經死了嗎,那眼前這個,難道是借屍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