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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1:09:24 作者: 好大一隻猹
    在賀凌雲等人不解的目光下,薛青城轉身在門上設了禁制,這才說道:「昨夜那哭聲消失得突然,並非是哭聲的主人出了事,而是我們住的這間屋子被人下了屏蔽聲音的結界。」

    「這裡的人會術法?」謝巧的眉頭皺了一瞬,隨後反駁道:「不對,我在那名男子的身上並沒有察覺出靈力波動。」

    昨夜給他們開門的分明是個普通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修士。

    「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聞漱一頭霧水道。

    「也許是用了其他的秘術也未可知。」薛青城推測道。

    「怎麼這麼瘮人呢……」賀凌雲搓了搓胳膊,小心翼翼地建議道:「這種鬼地方我們還是儘早離開才是,莫要耽誤了正事。」

    見其他人對此沒有異意,賀凌雲轉身便開始收拾起了行李。

    此時天蒙蒙亮,莊上的人家已經開始了活動,隔壁也傳來鍋碗瓢盆的叮噹聲。

    「砰砰——」房門驟然被人敲響。

    賀凌雲手下動作一滯,看向緩緩震動的木門。

    「出來吃飯了。」女子稍帶潑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眾人皆是一愣,隨後想起了昨夜的男人對他們的囑咐,心想這便是男人的妹妹了。

    沒成想,這妹妹的年紀竟同他們一般大。

    「欸,收拾好就來。」賀凌雲沖門外道。

    聞言,門外那人咕噥了幾句他們聽不懂的方言,抬腳便離開了。

    莊戶人家的飯菜並不算可口,尚能果腹。賀凌雲往自己的碗裡夾上一片白菜幫子,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為了關照他們一行人,這戶人家特地另開了一桌。

    幾個人為了不被他人察覺出異常,悶著頭吃飯,像是五隻悶葫蘆。

    賀凌雲吃得噎了,便端起一旁的茶碗,仰頭喝了一口,餘光忽然瞥見有人直勾勾地看了過來。

    她險些嗆住,多虧了定力強,沒有叫那人發現。

    是昨夜那男人的妹妹,賀凌雲聽男人稱呼她為姚玲。

    姚玲的皮膚因常年風吹日曬,是健康的小麥色,偏穿著一身火紅的衣裙,顯得十分活潑外向。

    此時,姚玲手執筷子,正沖賀凌雲身旁看去,嘴角噙著笑意。

    賀凌雲默不作聲地放下茶碗,伸出胳膊輕輕碰了碰鄰座的薛青城,傳音入密道:「師兄,那個妹妹一直在盯著你呢。」

    薛青城動作如常地夾著碗中的青菜,神色如常地傳音回道:「我知道了。」

    什麼叫「知道了」?賀凌雲的心中頓時不是滋味兒,卻又尋不出理由,只能愣怔地攪著碗裡的糙米粥。

    遠遠望去,好像同那碗有仇似的。

    早飯在不聲不響中匆匆結束。身形清瘦的少年走了過來,收拾起了碗筷。

    這人便是姚玲的二哥,名為姚安,相貌平平,為人少言寡語,瑣碎的家務事都是他一人承擔,沒有半分怨言,看起來是個老實人。

    而姚玲的大哥,便是昨夜為眾人開門的彪形大漢,在這個家中威信十足的當家人,名為姚虎。

    人如其名,一對帶著精光的眼睛望著眾人,虎視眈眈。

    在姚安收拾碗筷的間隙,薛青城沖姚虎拱了拱手,禮貌道:「多謝姚兄照拂,我們兄妹幾人也不好接著叨擾,今日便要啟程離開了,姚兄可否告知在下,附近有沒有賣船的地方?」

    姚虎吃飽喝足,正剔著牙,聞言,輕飄飄地瞥了眼薛青城,漫不經心道:「買船啊……好說好說。」

    聽他的意思,這事有苗頭。

    薛青城乘勝追擊道:「可否有勞姚兄帶路?」

    姚虎輕哼了一聲,終於放過了他那一口糟糕的牙齒,正眼看向薛青城,「行啊,咱們現在就去吧!」

    不知為何,賀凌雲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獰笑。

    如同獵人面對獵物,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自信。

    第85章 惡人

    姚虎答應得痛快, 薛青城反倒不敢應了,他愣了片刻,隨後沖對方伸出手, 做了個「請」的動作, 客氣道:「那便有勞了。」

    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賀凌雲一行外鄉人走在泥濘的道上, 兩側的房屋不時地響起開門或開窗的響動。

    那些心存好奇的村民們紛紛探出頭來,伸長了脖子看著他們。

    形態各異的臉上卻統一地掛著麻木的神色,黑洞洞的雙眼直勾勾地看過來, 別提有多詭異了。

    這個村莊不對勁。賀凌雲如此想著, 忍住心底的不適, 硬著頭皮繼續往前。

    「哈……村里許久不進生人了, 大傢伙都覺得比較新奇,你們莫要放在心上,只當他們是不會說話的窩瓜!」姚虎走在前頭,腳下生風, 對周圍的數道目光習以為常, 甚至還能打起趣來。

    賀凌雲偷偷掃了眼白日裡的村莊, 心中默默地將這些破落的房屋與姚虎家體面的瓦房比較起來。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賀凌雲竟覺得她面前的這個姚虎應當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富人」。

    此時,「富人」姚虎斜著身子往西拐去,眾人齊齊跟上, 不想半隻腳剛拐過去, 前方便傳來棍棒敲打的鈍擊聲。

    姚虎驀地往回收了步子, 將賀凌雲等人攔在身後, 不讓他們過去。

    「發生了何事了?」聞漱剎不住腳,往前擠去, 目光所及之處,竟是一片被血水染紅的脊背。

    只見那人背朝天,如一條死狗匍匐在潮潤的泥土上,背上單薄的衣衫遍布血痕,同泥水混雜在一起,髒得不成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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