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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1:09:24 作者: 好大一隻猹
賀凌云:「……」你人倒是退出去啊!進來做什麼?
感受到對方強烈的怨氣,薛青城俯下身來,在賀凌雲耳側輕聲道:「外面共十五名弟子,我若是不進來,其他人便要進來了,師妹可否願意?」
聲音被壓得很低,隨著溫熱的呼吸被送入耳中。
耳側忽然多了分詭異的酥麻感,賀凌雲打了個激靈,便要伸手去推薛青城,卻在半道上轉了個彎,緊緊地捂住了胸前。
遲來的羞恥感如決堤的洪水,將她拍打得渣都不剩了。
她忘了,如今她脫得只剩了件單薄的裡衣,而她是個女人,對面的是個男人。
嚯。想死。
「你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脫啊!」
「脫就脫,誰慢誰是孫子!」
門外響起少年意氣風發的笑聲。
熱鬧是他們的,賀凌雲只覺得吵鬧。
「你要在這裡待多久?」她抬起頭,輕聲說道。
從方才賀凌雲便發現了,薛青城的手中拿著件衣服,而他如今遲遲未動,靠著隔間的牆壁靜默不語。
聽見她的疑問,對方終於有了動作,左手往下探去,飛快地解了腰帶。
賀凌雲雙目圓瞪,脫口而出:「……我去。」
這人瘋了?
薛青城目不斜視,沉默著脫了外袍,露出裡面的白色裡衣。然後瞥了眼賀凌雲,動作利落地朝對方扔出手中的衣服。
衣衫兜頭罩下,賀凌雲的視野頓時變得漆黑一片。耳邊傳來布料窸窣的摩擦聲,以及銅扣清脆的撞擊聲。
薛青城換衣服的速度很快,以至於賀凌雲還沒有反應過來,頭上的衣服便被扯了下去。
換了一身便於活動的玄色祥雲蝠紋勁裝,人模狗樣的薛青城氣質愈發疏離。
他身形直立,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確認了其他弟子走得差不多了,便頭也不回地掀開門帘,走了出去。
賀凌雲呆愣在原地,恍惚得仿佛剛才與薛青城的碰面都是錯覺一般。
「系統,薛青城他這是……在幫我?」
系統噎了一瞬,糾正道:【宿主你想多了,只是碰巧撞見罷了,請宿主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務。】
賀凌雲沉默。
良久,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
隔著薄薄的衣服,腹部仍隱隱作癢,卻不像一開始那樣難以忍受了。
將自己仔細地整理了一番,確認看不出紕漏後,賀凌雲方才動作迅速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在更衣間耽擱了許久,等她回到了黃字班時,教室里已空無一人。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百無聊賴地在教室里轉了一圈,門外忽然響起一女子興奮的喊叫聲。
「天字班的和黃字班的打起來啦!速速圍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賀凌云:「?!」
將這話反覆咀嚼了幾遍,她忽然反應過來其中的含義。
急匆匆地趕到校場時,擂台周圍已圍滿了看熱鬧的弟子們。
透過重重包圍,賀凌雲終於看清了擂台上的場景。
擂台上只有兩個人,二人正打得火熱。
不,嚴格的說來。應當是其中一人被單方面壓制。
身穿駝色獵衣,提著短刀的少年步步緊逼,雖拿著刀卻並不使刀,只不緊不慢地上下顛著,好似他身前的不是同門弟子,而是落敗而逃的流寇亦或是山匪。
當真是傲氣得很。
再去看那個匍匐在地上,口中不斷地叫嚷著什麼諸如「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語錄的少年不是苟二那個倒霉鬼還能是誰?
這個場面著實慘烈,看得台下黃字班的弟子們抬不起頭來。
都是一群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胸中的骨氣和自尊硬得很,見自家的同窗被他人欺負,有人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說好了切磋指教,你把人打趴下算是什麼本事?」
「別仗著你們是天字班的就可以任意妄為,我們黃字班的也是要面子的!」
見此情形,賀凌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不正是她在更衣間聽見的那樣,名為莫離的長老命天字班的弟子指導新入門的弟子。
而他們黃字班,不正是新入門的弟子麼?
玩夠了的少年興致缺缺,扛著短刀沖台下的弟子們揚起下巴,聲音中透著輕蔑:「你們黃字班,怎麼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此言一出,如同在湖中丟擲了一顆石子,激起一圈圈的漣漪來。
少年人總是有股子衝勁的,縱使前方是萬丈懸崖,只要還有一口氣,便是要去試一試,闖一闖的。
「囂張!我便來會一會你!」這一聲充滿了血性的聲音大大振發了黃字班的氣勢。
一時間,台上台下嘈雜一片。
只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凌空飛起,隨後穩穩地落在台上的苟二身前。
賀凌雲睜大了雙眼,忍不住拍手叫好。
好一幕英雄救草包的畫面。
白衣少年生得高大,一張硬朗的臉上同樣寫滿了不屑。
看起來十分的不好惹。
「你上來作甚,是看不起我麼?我跟你講我這是在厚積薄發,你等我蓄力完了就......欸欸怎麼還動手啊?」不等苟二說完,那人便拎起他的衣領,把地上的苟二客氣地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