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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0:48:07 作者: 燕殊
「你是Beta對吧?」
手裡突然被塞了一管針劑,花梨不解地看向主任,後者扶著牆,嘴裡都是鮮血,臉色蒼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抑制劑」
話音還沒落,主任「砰」地倒下,其他醫生也接二連三地昏過去。
於是,整個走廊只剩花梨一個人還清醒著,不,不是清醒,她也在失控的邊緣,只不過她感受到的不是驅逐而是吸引。
不能進去。她對自己說,咬緊牙關,努力不去想屋裡只有韓序一個人。
就在這時,病房裡突然傳出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響,她一震,忍不住抬起腿,走進病房。
屋裡開著燈,很亮。韓序倒在病床旁的地上,軍裝凌亂又髒。
他看起來並不清醒,全然沒有往日的冷峻,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蜷縮成一團,閉著眼睛,似乎是想躲到床底下。
整個人縈繞著破碎和悲傷。
看起來,真美。
呼吸一窒,花梨突然扔掉了抑制劑,快步走過去,半摟半抱,把人弄到床上。
掌心觸及之處,滾燙,應和著她劇烈跳動的心臟。
誰?陷入混亂和痛苦的韓序察覺到有人接近,警覺地想要推開對方,卻被來人抓住手腕,按在枕頭上方。
手背碰到堅硬的床頭欄杆,他本能地掙扎,結果下一秒身上也多了一道重量,凡是被壓住的地方,竟然使不上力氣,敵不過對方。
怎麼可能?到底是什麼人?要害他?他勉強睜開眼,入目卻是白色的模糊。
這人用醫療紗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乖。」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略顯熟悉,但因為壓抑暗啞有些難以辨認。
心頭閃過無數猜想,他察覺到TA正用手尋找他的弱點,怕激怒TA,停止掙扎,不動聲色地積蓄力量。
屋裡的溫度不斷地升高,一股淡淡的梨子香氣出現,漸漸壓住了竹香。不甘示弱的竹香翻滾著,掀起狂猛巨浪,中間夾雜著潮汐之聲,嗚嗚咽咽,在房間裡迴蕩。
不同於Omega的柔弱,Alpha的體質足夠強壯,不會輕易損壞,反而能拋開所有顧慮,盡情流浪。
有那麼一瞬間,韓序的大腦完全空白,腳尖繃得死緊。
陷入新奇的探索,忙於互相對抗的兩人沒有發現,原本狂亂的竹香信息素正逐漸變得平靜。
它親昵地貼著梨子香,猶如漂泊在外的遊子回到了家鄉,回到了愛人的身旁。
不久,紗布上沁出濕潤的淚水,冷A含淚,我見猶憐。
花梨伸手去擦,不小心把手上的水弄到了韓序的臉上。
被自己的信息素蹭到,韓序素來冷酷的臉透出不自然的紅緋,把頭扭到一旁。
這一扭,露出了脖頸後的傷。
舊傷疊著新傷,纏繞隆起,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想起聽說過的傳聞,花梨不禁想,他還有多少次像剛剛那樣,要偷偷躲到沒人的地方,獨自忍受痛苦重創。
心微微疼起來,她俯下身,輕輕觸碰那處傷。
韓序本來已經平靜下來,忽然間後頸被咬,整個人頓時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威脅。
他開始使勁搖晃,企圖擺脫即將到來的可怕下場。
他太抗拒了,花梨不得不騰出手,一邊安撫,一邊釋放信息素,覆蓋那些傷。
「你是誰?說」
低沉男聲充滿怒火,似乎還帶著脅迫之意,然而花梨就是不鬆口。
自從血脈覺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能給予他的不僅於此,還有更多。
梨子的香氣攜裹竹香,帶著它回到應該待的地方,乖乖沉入香甜的夢鄉,不再製造麻煩,不再感到恐慌。
為什麼會這樣?睡著前,韓序腦海里想的全是這個問題。
直起身,花梨神清氣爽。
抬手取下蒙住他眼睛的紗布,她盯著韓序的睡顏出神了一分鐘。
然後她承認,她不後悔。
真得,沒辦法,太舒爽,是個人就無法抵擋。
就是不確定韓序是不是也這麼想。
畢竟這種事,對Alpha來說很難接受啊。
更何況人家是Alpha中的佼佼者,堂堂的軍中大將,萬一醒來後不能接受,弄死她易如反掌。
還有一種可能,他能接受,但是會把她抓起來當他的藥。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好下場。
幸好她之前機智地蒙住了他的眼睛,全程沒有露臉,他未必能猜到罪魁禍首是她。
只要維持一貫老實人的形象,又沒有證據,說不定慢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懷著僥倖的思想,花梨爬下病床,拿起紗布,小心地把證據擦光,並且幫韓序整理好衣裳,還貼心地蓋上了被子,防止走光。
打開窗,風微涼,吹散屋裡殘餘的信息素之香。
心中石頭放下,她悄然退出病房。
剛到樓梯轉角處,就聽到下面傳來何副官的聲音,他身邊還跟著傅知諳和傅彩蝶兄妹兩。
「就算Omega動作慢,也不能這麼慢吧!這都耽擱一個多小時了!」何副官黑著臉,嘴裡嘟囔,埋怨傅彩蝶非要三催四請才肯幫忙。
熟不知傅彩蝶心裡更慌,她的Omega身份怎麼來的,傅知諳最清楚,究竟能不能應對這種情況,她不反覆確認好,哪敢擅作主張。
不能跟他們碰上,花梨閃身躲進一旁的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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