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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0:36:35 作者: 竹棲枝
    「咔咔——咔咔」石頭和沙礫落在地面上發出稀碎的聲響。

    神像的肢體碎裂成沙,看起來像是被溶解一般,最後那處只留下神仙底下的蓮花座。頂上一個接著一個被他全部撕了下來,從第一個一直撕到第一百零八個,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刻不停,最後只留下空洞洞的屋頂。

    恢宏莊嚴的神殿一眨眼就變成了蓮花池。

    剩下三人全都愣住了。

    葉青煙覺得此刻應該說些什麼,但她想不出,因此只是微微張著嘴。

    「現在順眼多了,是不是?」他輕輕一笑。

    「嗯。」葉青煙呆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對了,她有這個神來殺神的魔頭在,不怕的。

    陸一行踱步到蚩珹身旁。

    「你想回赤焰城便回赤焰城,想留此處便留此處。管那些千年前的事情作甚?」

    方才被人的所作所為震驚的梅瑤擼著袖子就上來:「你拆神殿就算了!還想帶走我哥哥!淨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叫他鬼迷心竅!」

    「三千年前的人,少來管現在的事。」陸一行輕飄飄的一句話將梅瑤徹底激怒。

    「你才三千年前!!!」梅瑤怒道,身上的首飾叮噹作響。因為她的暴怒,她的聲音碎裂,身體也有種脫離此處的撕扯感,仿佛出現了重影。

    奇異的感覺讓她瞬間冷靜下來,無措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陸一行走到神殿的角落之中,角落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那骨架懷中捧著亮閃閃的銀飾,身上穿著和梅瑤一模一樣的紫色衣服。

    「還看不清麼?你已經死了。」

    「情人蠱發作也並非是因為蚩珹不愛你。真正使情人蠱發作的原因是,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不過是靈氣凝成的實體,真正的你,在這裡。」

    陸一行從那堆衣服中翻出一個被靈力保護的球形物體。裡面包裹著的是情人蠱的母蠱,雖然有靈力營造出了母體尚未死去的假象,但這蠱蟲顯然已經很弱了,幾乎一動不動。

    ……

    「所以……她能夠破解魔族的傳送陣也不是因為她的能力,而是因為她只是靈體……不受傳送陣約束麼?」葉青煙慢慢說著。

    陸一行點點頭,將母蠱送入蚩珹體內,這便揭開了情人蠱。

    梅瑤看著角落裡的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悽然地笑了一聲。

    「我這一生都在等著哥哥回來。如今他真的回到了這裡,我活著或者我死了,又有什麼差別?只要哥哥和日月島能好好的,我此刻灰飛煙滅也沒關係。所以……你們不能帶走他!」

    陸一行冷道:「你被日月島困了一輩子,便要蚩珹也被困一輩子?」

    梅瑤隔了片刻,沉聲道:「你等過一個人……三千年嗎?你懂什麼?」

    蚩珹終於開口:「抱歉,我想應當是我的過錯,似乎叫你等了許久。但我真的無法想起一絲一毫過去的事情。若你願意,要不要一起來赤焰城?」

    「你還是要回去?赤焰城有什麼好的!我才不去赤焰城!」梅瑤還沒完全開始發作,便瞬間沒了聲音。

    原來是陸一行一個手刀將人打暈。

    蚩珹上前把梅瑤接在懷裡。

    「扛回去,有什麼事兒你們慢慢談。」

    陸一行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眼神好似在說:磨磨蹭蹭的,本座還有急事要辦。

    -

    回到赤焰城後,陸一行就消失了。

    葉青煙靠在陽台上,腦袋裡一片空白。

    她看著天池山發出的光芒,腦海里閃過陸一行靠在血池中閉眼擰眉的模樣。

    血色的光柱沖天,表示祭祀的最重要階段已經結束了。

    從血海塔頂端,無數的光球飄散。

    葉青煙想起了山神對她說的話。

    「想要救他只有去神仙都管不到的地方。」

    而這神仙都不管的地方,就是鬼城了。鬼城掌管萬物的生死輪迴,簡單來說類似於地府。

    鬼城,是一座沒有門的城。修仙界這麼多書,她沒有看見過哪一本記載著有關鬼城入口的。

    葉青煙陷入了沉思,把自己埋得越來越深,頭髮都被毯子捲成了雞窩。

    她裹著毛毯,準備去藏寶庫翻書,嘗試多了解一些鬼城,或者獲得一些有關蒼龍血脈的信息。

    未知的東西太多,讓葉青煙有些煩躁,她扯了扯滑到肩膀下的毛毯,卻因為太黑抓了個空,於是她的眉頭擰得更緊。

    「快死了也不和我說,這魔頭不會想帶著我陪葬吧。」

    她再次扯自己的毛毯,仍舊沒抓到,但毛毯好好地蓋在了她的肩頭。

    「陪葬?難道不是殉情?」陸一行的聲音又低又沉,似乎因為疲憊帶上了份繾綣。

    葉青煙腳步一頓,轉過頭去,見到陸一行的臉時莫名有些怒意:「殉情?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死。」

    說完她決絕地轉過頭,又覺得生氣且難過,稍稍出了口氣後繼續連問。

    「再說,我與尊上之間又有什麼情?若是有情,為什麼連你有生命危險都不和我說?」

    葉青煙不再走動,眼珠子卻落在地面,月光投照下陸一行的影子上。

    聽到身後的人大步跨來,將手掌按在了她身前的門框上,她往旁邊微微側了側。

    「即便我告訴你,你也做不了什麼,只是徒增憂愁罷了。不知緣由,對你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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