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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0:36:35 作者: 竹棲枝
    大魔頭就這麼把脖子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近到她可以看見微微抖動的喉結,近到她可以看見上面短短的一層絨毛,近到她可以看見他的頸動脈正在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動著。

    現在他的弱點暴露在自己的面前,而她的頭上還帶著那根可以毀滅他的雷火琉璃針。

    一個多好的機會。

    「怎麼了?」磁性的嗓音離得很近,震得她有點兒癢。

    她想著他今日已經和她道歉,還帶她看了風景,之前還給她找書。殺了他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處。而且殺人不止要眼疾手快,還要想著這麼大一個屍體怎麼收。算了,太累了。

    葉青煙給人戴圍脖戴到一半,指尖滑過了他的頸側,摸到一道約有二三厘米長的凸起,正好就在動脈上。這個位置這個大小的傷疤,肯定是下了死手。

    她將毛領圍上,那傷口便完全藏匿其中,再搓搓手等手熱了再攏攏讓皮草更加彭松。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玩奇蹟冷冷。

    戴上了毛領的陸一行果真看起來矜貴許多。

    「你明明看見了,為何不問?」陸一行好奇。

    「這傷看起來就很痛,要是問你豈不是要你再回憶一遍那時候的痛苦?傷好了就好了,為什麼還要一次次揭開來看呢?你戴著這個,不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看見嗎?」葉青煙回答。

    陸一行被噎著似的,看向別處:「……我戴是因為冷。」

    葉青煙不說話,滿臉:你看我信嗎。

    陸一行也不說話:不信就算了。

    然後從陽台又坐著碧魔鴉走了。

    陸一行在主殿坐著,斜撐著自己的腦袋,左手隨意地把玩著剛被人攏好的黑色毛領,黑色的絨毛從他的指縫溢出,更顯得他的手指白皙修長。

    他擰著眉,搓皮草的動作一下比一下重。

    「放開,放開我!你們這群魔鬼!」一個身著魔族士兵服裝的男子被蚩珹押送上來。

    「尊上,怎麼處置這罪人?」蚩珹問道。

    「殺了我!別在那兒假情假……」修仙界派來的小嘍囉話還沒說完,陸一行一打響指,那人便昏了過去。

    「當做沒發生過,放回去。」

    「啊?這……」蚩珹雖然心裡存疑,但也還是照做。

    陸一行另一隻手有節奏地敲擊著王座的扶手。

    她既不是三千年前那個人,也不是玄雲宗上的那個葉青煙。

    這女修究竟是什麼人?

    陸一行將臉埋在毛領中,上面有一絲不屬於他的氣味,先是淡淡的薄荷味然後變成了慵懶的甜香。腦海中浮現出她的臉。

    葉青煙不知道的是,她的演技差到令人髮指,只要一開演,她的五官就不受控制的亂飛,陸一行想無視都難。

    陸一行閉上了眼,睫毛仍舊微微顫動。

    「莫非崑崙神玉說的那個人就是她。」

    作者有話說:

    陸一行:她不殺我,她好愛我(x

    葉青煙:好麻煩,算了。

    第16章 第 16 章

    ◎「你說誰不行?」◎

    葉青煙偶爾還是會想起那日陸一行把她推下懸崖時的表情,那雙眼冰冷到了極點,似乎是一塊兒永遠不可能融化的黑曜石。

    也是從那一日開始,她每日除了想吃想喝以及怎麼躺著舒服以外,將自己的精力分出十分之一用于思考究竟要怎麼讓魔尊離不開自己。

    這危機感來得十分突然,葉青煙邊吃著碧魔鴉送來的酥餅邊開始分析魔尊和白月光的相處方式。

    在夢裡,她看見他們一起放風箏,一起捉蟲,有的時候還一起掏鳥窩,若是除去陸一行那特殊的身份,這就是兩個普通小孩兒的普通童年。

    既然是凡人,那她何必費力去演?她自己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擁有普通且普遍的童年。

    按照先前那樣演,陸一行似乎很受用,那就繼續這麼繼續著。

    但是提到太多有關過去的事兒難免露餡,比如說她根本不知道他們還一起養魔獸,還喜歡玩從懸崖上跳下去然後被接住的遊戲……還是講些不痛不癢的比較保險。

    例如,尋到你是我的福氣,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這樣深情的話應該沒什麼會觸到雷區的地方吧。

    她窩在窗台吃完了小半盤酥餅,拍了拍手裡掉的渣,覺得方才那兩句以後可以多用用。

    雖然現在的日子過得也還行,但她要為自己做打算。萬一白月光哪天回來了呢?

    前幾日乘著碧魔鴉逛了幾圈赤焰城外城,外城的集市看起來十分熱鬧,而且街邊的屋子鱗次櫛比,看起來很適合她這麼一個只需要一小塊兒地方落腳的人。

    只需要一小塊兒單單屬於她的地方,她就可以放心了。

    她將空盤子用布包好放在身側,很快碧魔鴉便落在她的身側,她將特地留下的半塊酥餅用兩指捏著,碧魔鴉張開喙仰頭伸了兩下脖子便將其吞入腹中。

    給碧魔鴉投餵了各種各樣的食物以後,現在她已經能夠摸摸碧魔鴉的腦袋,有時候碧魔鴉還會薅兩根羽毛下來送給她。

    葉青煙邊掐著碧魔鴉頭頂的羽管邊望天:我還像是個修仙界的大師姐嗎?

    她回到屋掏出了星樞簡,繼續她的臥底任務。似乎一個月只有初一這一天,她才能夠記起來自己的身份是美艷女臥底。

    她啃著筆頭,寫思想匯報真的不是很容易,特別是在這個沒有網際網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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