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嫉妒使人瘋魔·PARTⅠ
2023-08-21 21:11:36 作者: 米恩
余為清被余太后的人帶走了,楚離歌本是不肯,但余太后帶來了皇帝的口諭,要求此案得交由三司會審,於是讓人將余為清押至刑部。
待楚離歌與雲初夏走出余府時,天色早已一片漆黑。
兩人對視一眼,臉色有著凝重,緩緩的走在無人的街道中,未乘馬車,就這麼一路走回了大理寺。
「我讓人備膳,阿初可要先沐浴?」兩人沉默了一路,這是楚離歌開口的第一句話。
雲初夏靜靜的看著他一眼,驀地傾身將他抱住,緊緊的,絲毫不留縫密,嗓音低啞的說:「你可是聽見了?」
因習武之故,她聽力驚人,就算余為清在被押走前,幾乎是呢喃的低語,她仍是聽得一清二楚。
救救我大妹。
這五個字猶如驚雷,讓雲初夏當場傻在原地。
余為清的大妹不就是余紫蓉?而余紫蓉此時不是好端端的在皇宮中當太后,為何要人救?
雲初夏腦中有個荒謬的想法,卻一直不敢脫口而出。
楚離歌看著懷中少女那烏黑如墨的髮絲,輕輕的嘆了口氣,「聽見了。」
他雖不懂武,可聽力自幼便異於常人,余為清所言,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果然聽見了!雲初夏咬了咬牙,有些無力的又問:「余紫蓉與余悅蓉……是否長得極為相似?」
楚離歌抿唇,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她們二人不僅相貌相像、身材相仿,還是一母同胎的攣生姊妹。」
果然!雲初夏重重的吁了口氣,沉聲問:「你打算怎麼辦?」
楚離歌伸手,順了順她鬢邊凌亂的髮絲,幽聲道:「那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傷害他……」
但是爛瘡若是不挑開來上葯,便永遠不會好。
「那就不要傷害。」她抬起頭,睜著一雙明媚卻清澈見底的眸子,認真的看著他,「我不想你去踵這渾水。」
她一個亡國公主,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嫁出去,更不可能談戀愛,沒想到老天爺好心,給她送來楚離歌這麼一個絕世好男人,她若是不將人給護好,肯定會後悔死!
「阿初……」楚離歌嘆了口氣。
若是可以,他也想不管,可他姓楚,是西楚國的攝政王,兄長臨終前緊握著他的手,逼他發誓定會好好守護父親好不容易打下的西楚江山。
這是他的責任,他推卸不得。
他語氣中的沉痛讓雲初夏的心重重一顫,「……我後悔了!後悔貪圖那些賞金,要是可以,我想把霍子逾那傢伙給宰了!」
都怪霍子逾,若不是他的請求,楚離歌何以會調查余家的案子?也怪她,若不是她不願乖乖當個伸手牌,堅持自己養活自己,也不會這麼積極的查案。
本以為只是樁尋常的變態殺人案,沒想到會捲入皇室的風波,她倒是無所謂,頂多甩手不管,可她的男人卻不能不管,她能怎麼辦?
「別擔心,或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糟。」他試著安慰她。
「不糟是如何?」她不是三歲孩子,沒這麼好安撫。
楚離歌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太后有可能是假冒?皇帝極可能非皇室之子?這不論是哪一條,都足以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動搖國本……
雲初夏瞪了他一眼,「你瞧!就是你也說不出來。太后若是假的,你我的命還能不能留著都是個問題!」
聞言,楚離歌雙眸一閃,許久才道:「事實上……我對太后早有懷疑。」
「這是何意?」她問。
楚離歌沉沉的開了口,「從我當上攝政王那日,一直至今日,暗殺未間斷過。一開始我本以為慾殺我之人是你們這些前朝舊部,可直到這兩年,我才發現並非如此。」
他的勢力是這幾年才開始在皇城擴建,又因忙於朝事,他幾乎沒有什麼心思去追查那些刺殺他的人究竟是何方人手。而這一年多,他所經歷的刺殺竟是頻繁得可怕,這讓他再也輕忽不得,於是讓莊浩卿開始追查,沒想到這些人竟都是來自民間大大小小的殺手組織,就是雲初夏前些日子揭的單,也是懸賞他的人頭。
那慾取他性命之
..
人十分謹慎,可再謹慎也難免有漏洞,在莊浩卿的追查下,總算查出慾取他性命之人出自宮中。
皇宮之中如今也就兩名主子,楚豫是絕不可能要他性命,那麼就只有另一個人了……
他不清楚余太后為何這麼做,但他曾猜想,應是怕她的兒子成了傀儡帝王,這才會當楚豫漸漸能處理政事之後,想對他除之後快。
可如今看來,似乎有些蹊蹺。
雲初夏也聽明白了,「余太后害怕你奪權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
她畢竟不是余太后,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透。
「或許是因為皇兄在余太后還是貴妃的時候,同我說過一句話。」楚離歌思索了很久才想起這一段往事。
「什麼話?」她好奇的問。
「他說……貴妃回了一趟余府後,性情變了許多,平素最愛的琴不撫了,且連口味也變了,若不是音容未變,他還以為她換了個人呢!」
西南帝當時不過是隨口一說,畢竟余太后不論是容貌還是身形都沒有改變,就連肚子裡的孩子也都好端端的,他如何也想不到妃子竟有可能換了一個人。
「當時我就在一旁,我還記得余太后聽見這話的時候,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無比。皇兄見狀擔心不已,忙喚來御醫要替她診斷,她卻不願,執意要回宮歇息。」
楚離歌當時不以為意,如今想來,余太后可不正是心虛?就是因為心虛,她才會想方設法要除去他。
雲初夏聽完頓時無語,就因為西南帝一句無心的玩笑話,余太后便想置楚離歌於死?這下要說余太后沒鬼,恐怕連鬼都不信。
「那現在該怎麼辦?難不成就等著殺手來殺?」雲初夏垮下小臉,語氣很是頹喪。
這下好了,余太后之前只是心虛,經過余為清這事兒,肯定抱著殺人減口的心態,就是他們不想瓊這渾水也得踵了。
「你說得對!」楚離歌捏了捏她的巧鼻。
雲初夏瞪大眼,「你這是徹底放棄,還是瘋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真要等著人來殺。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發,看著她瞪大雙眼的可愛模樣,總是忍不住想碰碰她,「傻瓜,你前陣子不是將孤狼的懸賞單全給撕了?那懸賞單的時限是多久?」
「三個月。」她伸出三根手指。
「這幾年,那些暗殺過我的殺手組織幾乎都讓我派人盯住了,只要一有動靜,我就能馬上得知,若余太后不傻,就不會再用以往的那些人,而唯一未被我盯上的孤狼,懸賞單又在你手上,若她想殺我,除非願意等上三個月,否則就得動用她身旁的人了。」
雲初夏聞言雙眼倏地一亮,「你的意思是,若她是真的余紫蓉,必然不必著急,可要是假的……」
雖說余太后並不知道余為清對他們說了多少,但以余太后那僅僅因西南帝一句玩笑話,便要楚離歌一條命的個性,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這兩個知情者。
「不過用你我當魚餌,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雲初夏有些不滿。
好歹他們一個貴為攝政王,一個是前朝公主,讓一個疑似冒牌貨的傢伙這般追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不是你與我,是只有我而已。」他糾正她。
他如何捨得她冒險?他早已想好,將她送去沈家莊,到時只要找個女子易容成她的模樣跟在他身旁便成了。
「什麼?」雲初夏一聽就炸毛了,伸出食指戳著他的胸膛,眯起雙眸,隂惻惻的說:
「你現在是過河拆橋,想要甩了我?」
楚離歌哭笑不得,「阿初,過河拆橋這句成語不是用在這地方的。」
「我不管!」她管它用在哪裡,她只知道他想拋下她,沒門!「你若是敢把我送走,這輩子就休想找到我了!」
「阿初……」他嘆了口氣,將胸前那氣鼓了雙頰的少女攬入懷中,「此事很危險,我不希望你涉險,你聽話可好?」
雲初夏就是他的寶貝,他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損及她一根寒毛。
「我難道就希望你冒險?」她紅了眼眶,忿然瞪著他,「要我聽話也行,除非現在就讓我將
你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楚離歌正慾問這話是何意,少女軟嫩的唇便緊貼他的唇,熱情濃烈,像在泄忿一般啃咬著他。
她像只受傷的小獸,惡狠狠的說:「想要我走,現在就洞房!說不定一夜恩愛後,我還能留著你我的孩子,若是你不幸犧牲了,我就帶著我們的孩子改嫁!」
「雲初夏!」即便知道她是為了與他一起,可這話仍是讓他極不舒服,對她一向溫柔的俊顏倏地沉下。
他連名帶姓的一喚,雲初夏脖子一縮,卻還是不退讓,「你別對我吼,你就是生氣,我也要這麼做!」
說著便一個使勁將他推倒在書案上,香軟的身子緊接而上,壓在他堅硬的身軀上,有些笨拙的解著他的衣帶。
楚離歌倏地僵硬,他這是要被自己心儀的姑娘給強了?
感覺到她柔軟的雙手在他胸前游移,他只覺得有團火在下腹中燃燒,讓他險些壓抑不住。
「阿初,別鬧!」他抓住她的手,雙眼有些發紅。他不是聖人,如何禁得起她不斷的撩撥?更何況面對的是自己喜愛的女子。
「那就不准甩開我!」見他阻止,雲初夏雙頰嫣紅,隱隱鬆了口氣。
就算她思想再前衛、再開放,那也是個女子,要做這等霸王硬上弓之事,她也是害臊得不行好不好……
楚離歌對她這等「要脅」實在是沒轍,最終只能答應了。
雲初夏歡喜的抱著他直親,「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能近得了你的身!」
看著懷中那雀躍得像只小麻雀的少女,他目光一柔,「傻瓜,明明能安穩,又何必陪著我涉險……」
「你若出了事,我如何能安穩?」她瞪眼,「沒有什麼比將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下保護來得安全,若是連我都護不全你,那我也只能認了,不過你要是死在我前頭,就別指望我守節,我可不是那種貞烈女子,會這輩子就守著你一人不放。」
楚離歌笑了,寬厚的胸膛起伏不定,低啞的道:「阿初這是願意嫁我了?」
少女言語之間早已將自己的人生託付給他,口口聲聲說著改嫁、守節,若不是心中已將他當成丈夫,如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話讓雲初夏俏臉又是一紅,給羞的!明明前不久還堅持不成親,這才沒幾日,便連改嫁這話都說出口了,如何不羞?
最後她惱羞成怒的嚷著,「想我嫁也得胡叔和沈姨答應!他們若不應,就是我想嫁又能如何?」
胡俊是兩人之間的一大難題,沈雁菱倒是好說,她就是一個傳統的婦人,只要胡俊點頭,她自是支持。
而胡俊平時看似一個憨厚的老好人,偏偏在復國一事上十分的執著,要不也不會拋下她去尋找寶藏了。
總之,若是讓胡俊見到楚離歌,恐怕只會提刀砍來,壓根不可能會讓他娶她。
「這點你不必操心,我會想辦法。」他撫了撫她的發,溫聲道。
辦法?雲初夏可不覺得他能想到什麼辦法,但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趴在他的胸膛上。
許久過後,她似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奇問了句,「你說……要是我們一直不成親,是不是就不能洞房了?這麼憋著……會不會到時候不行了?」
感覺著身下抵著她的某處堅硬,雲初夏可以確定他的的確確不喜歡男子,那她就擔心了,有她這個動不動就愛吃他豆腐的女友,他可忍得住?若是一直忍著,到時憋壞了可怎麼辦才好?
楚離歌聞言身子一僵,突地一個翻身,用行動來告訴她,他究竟行不行……
晨曦中,日陽緩緩升起,像一片金粉般撒落在浩瀚廣大的宮院中,從遠處望去,巍峨的宮殿綿延不絕,逐漸在清晨微光中顯露出它們的身姿。
宮垣內長滿了萋萋芳草,沿著垣壁是御溝的淙淙流水,茂盛樹叢隔開了幾處龐大建築,然而此地只有鳥鳴,卻無人聲。
宮殿的一角,一尊塗金鵲尾香爐正裊裊吐著煙,一名梳著高高髮髻的女子,正對著窗前那面光滑的銅鏡描畫眉毛。
那女子身上穿件圓領紅羅短襦,襦下繫著一條春水綠羅裙,肩上罩著羅
帔,微露雪胸。
透過鏡面可以瞧見女子的額心貼著一朵花形翠鈿,此時她正在描一對鳳眉,看得出來,她想極力把那鳳眉描得更寬更長,好像那才是天底下最最要緊的事情。
外頭突然來了名宮娥,神情有些慌張,在她耳邊不知低語了什麼,令她手一抖,眉毛畫壞了。
「奴婢該死!」那宮娥十分驚惶,立馬跪下。
女子緩緩放下手中的螺子黛,慢條斯理的拭去畫歪之處,轉身將宮娥給扶起,一臉的和顏悅色,「怕什麼?哀家難不成會要你的命?」
宮娥瑟瑟發抖,一句話也不敢應。
女子見她如此,輕輕的笑了,然而吐出的話語卻是極其的冰冷,「掌嘴!」
聞言,那宮娥反倒鬆了口氣,伸起手便使勁的在自己白皙的臉頰上揮打,一下接著一下,每一下都是又狠又重。
直到宮娥的嘴角被掌得滲了血,雙頰腫得高高的,女子才緩緩開口,「夠了。」
宮娥這才停下手,感激的道:「奴婢謝過娘娘!」
即使被罰,仍得言謝,這就是當奴婢的悲哀。
「還是沒得手?」女子拂了拂一身衣裙,拿起螺子黛,繼續描繪著那未完成的眉。
宮娥拭了拭唇角的血跡,點頭,「又給逃了,而且、而且……」
見她吞吞吐吐,女子有些不悅,「有話就說,還想掌嘴?」
宮娥這才忙道:「高統領說、說攝政王似乎認出了他……」
啪地一聲,女子重重一掃,妝奩猛地一翻,諸色簪釵散落滿地。
「那個飯桶!怎麼會被認出來?」她眼睛有些赤紅,那是她發怒的前兆。
宮娥怎會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敢多言,只整個人抖個不停,深怕多說一句,自己這條命就沒了。
誰知女子並未因為她的安靜就饒過她,心頭的怒火怎麼也消退不了,沉聲一喝,「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杖斃!」
宮娥頓時臉色發青,不停求饒,「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呀……」
江嬤嬤回來時正好看見宮娥被拖下去,連忙讓人等等,上前勸說:「太后娘娘,若是再出人命,恐怕皇上會不喜。」
女子正是余太后,聽見江嬤嬤之言,她更是憤怒,「他可是哀家一手養大的!胳膊向著外人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要管到哀家頭上來?」
說雖這麼說,卻不再提杖斃之事。
江嬤嬤讓人全退出長春宮,這才緩緩抱住眼前的余太后,「娘娘,事到如今,咱們更得沉住氣。」
被江嬤嬤像小姑娘那般環抱著,余太后方才凌厲的氣勢頓消,描繪精美的臉龐交織著各種情緒,有忿恨、有恐懼、有不滿、有嫉妒、有憎惡,然而最多的還是不安。
江嬤嬤是她的奶娘,自小陪伴著她長大,就是她進宮後,江嬤嬤也一直陪在她身旁,不曾離開,很多事都是奶娘出的主意,在奶娘懷中,她覺得自己又成了年少時那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什麼都得仰賴著奶娘。
「嬤嬤讓我如何沉得住氣?楚離歌是什麼樣的人,你豈會不知?若是讓他知道了……」
余太后打了個寒顫,連想像都不敢想像,身子微微顫抖,與方才氣勢凌人說著要杖殺宮娥的太后娘娘截然不同。
江嬤嬤看著懷中的女子,目光一沉,「當初奴婢就反對刺殺攝政王,攝政王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一開始他或許不會多想,如今……」
如今余家出了這樣的事,就算余為清真的什麼都來不及說,可余太后沉不住氣,居然讓禁軍統領去刺殺楚離歌,以楚離歌那走一步算三步的腦袋,如何還會猜不出這些年來刺殺他之人就在宮中?
「哀家做都做了,能如何?」余太后眼中閃過一抹怨毒,「都怪高軍元那個蠢貨!居然接二連三的失敗,還蠢到被楚離歌那傢伙給發現……嬤嬤,事到如今哀家該如何是好?還是讓皇帝直接下旨殺了——」
「胡鬧!」江嬤嬤不顧她的身分,沉聲斥責,「攝政王是何許人?不提他是先皇欽點輔佐皇上的攝政王,就說他這些年來不僅半點僭越也無,甚助幫助皇上穩定朝綱與社稷,讓失去先帝的西楚國能以最快的速度安定下來,若不是他無意帝位,娘娘以為皇上能守得住座下龍椅?」
這樣的功臣能殺?別說他連錯都沒犯,就是慾加之罪,皇上都能被朝廷上那些朝官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太后娘娘豈能讓皇上做這般無理之事,這樣的事壓根連提……不!是連想都不該去想。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到底要哀家如何?」余太后有些崩潰了。
江嬤嬤見狀,忙將她環抱得更緊,「別慌!娘娘只要聽奴婢的話,別再讓人去刺殺攝政王了,如今只要等著余為清被問斬,這事就算揭過了,只要娘娘沉得住——」
江嬤嬤話還未說完,便讓余太后給打斷。
「死了一個余為清,還有餘家人,這秘密永遠不可能揭過的。」余太后環抱著自己的雙臂,不停的喃道:「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都怪我、都怪我……」
「娘娘!」江嬤嬤用力的扳過她,看著她的雙眸,凝重且嚴肅的說:「這不怪你,這只能怪命。」
「命?」余太后那惶然的臉露出一抹悽然的笑,伸出自己顫抖的雙手,目露恐懼的看著它,彷佛那雙手是多麼可怕的怪物一般,「是啊,都怪命……不!這還得怪先帝,若不是他,我如何會落到如此下場,像是失心瘋一般,成了一個六親不認的怪物,竟是連平日待我最好的姊姊都下得了手……」
姊姊……那是比父親、母親還要疼愛她的大姊,凡事都護在她前頭的大姊,卻因她的嫉妒心給一手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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