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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20:10:43 作者: 川不辭盈
「慢點兒,慢點兒。」
一陣刺痛感襲來,胸腔仿佛都要炸開一般,林青禾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林家人被她這一暈嚇壞了,個個急得不行。大聲喊著,「禾兒!」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林建國背起閨女就往裡面沖。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妹妹!」林青谷跑在最前面大喝。
很快就有護士過來,引著他們往急救室去。林建國把閨女往病床上一放,又懇求地看著白大褂,「大夫,我這閨女剛掉進河裡。你救救她,救救她啊?」
白大褂快速地給林青禾量了血壓和體溫,又翻開她的眼皮好一陣兒忙活,最後略微地鬆了口氣。他才轉身拉開帘子,走了出去。
「大夫,我閨女怎麼樣了?」林建國一見白大褂出來就衝上去緊緊抓住人家手臂。
「我的小禾兒啊!」方秀珍看著戴著口罩的白大褂,悲切地喊了聲閨女的名字,眼淚就和掉了線的珠子似地往下掉。
「媽,你別哭了。人大夫還沒說話呢,大妹一定沒事的!」林青谷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母親。
「嗬,你們這家人,不就是個受涼重感冒嗎?咋整得和什麼一樣。放心吧,你閨女沒啥大事。」白大褂摘下一邊口罩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林建國鬆了口氣,「謝謝您啊大夫,那我們現在能進去看她嗎?」
「她在輸液還沒醒過來,等會護士會把她送到病房裡。肺上有些炎症,最好在醫院觀察一下。等她醒了,再餵些好克化的流食。」
「好,都聽您的。」林建國嚴肅地看著白大褂。
「放,你閨女沒什麼大事。我就在隔壁,有事來我辦公室叫我。」
「謝謝大夫。」林建國和林青谷道謝。
「大夫,大夫……」方秀珍叫住想要離開的白大褂,一臉猶豫糾結。
「還有什麼事嗎?」那白大褂問。
「就是,就是這落水會導致宮寒,影響…影響她生孩子嗎?我閨女還沒結婚呢!」方秀珍罵歸罵,但是卻把錢大花說得那些話記在了心裡。
聽到這問題那白大褂一愣,然後搖搖頭。
「我剛檢查她就是重感冒的問題。她應該剛掉進去就被人救上來了吧,大姐你也放寬心,宮寒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實在不放心可以到時候去婦科再檢查一下,這兩天給她喝的水裡可以放點薑片的。」
方秀珍如蒙大赦,一臉感激,「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隨後,護士就把林青禾推到了病房。
「青谷,你帶著你媽去食堂給小禾買飯。我在這守著。」林建國坐在床頭看著面無血色的閨女心裡難受得緊,自個兒閨女從小到大都沒生過這麼嚴重的病。
「誒好,媽我們走吧。」林青谷拿上飯缸就和林媽往食堂去。
林青禾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印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鼻間還嗅到了濃濃的消毒水味。
「爸、媽、哥。」她叫了一聲。
「小禾兒,你現在嗓子還難受不?來,喝水。」方秀珍把水壺遞了過去。
林青禾抿了抿,咋還有股姜味,「沒剛才那麼疼了。」
「禾兒,餓了吧?快喝粥,爸給你把雞蛋拌粥里了。」林建國把飯缸從鋪蓋里拿出來,一臉慈愛地看著林青禾。
林青禾接過飯缸,還是熱乎乎的。她打開蓋子,是白米粥,雪白的米粒中間還夾著被碾得碎碎的雞蛋。
「你們吃了嗎?」林青禾問。
「吃了。早上你哥從家裡給我們帶了飯來。別操心了,禾兒你快趁熱吃吧。」方秀珍摸摸閨女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確認不燙了,這才高興道,「燒退了。」
吃完飯,林建國又叫來了大夫給閨女檢查,被告知已經沒事後,在方秀珍的提醒下,林青禾去了婦科做檢查。
婦科檢查也沒大事,一家四口才放心地回去。
已經是半下午了天又下著雪,他們一路都沒遇上人。鄉村小道上靜得除了林建國甩鞭子趕驢的聲音就只有車輪和雪地的摩擦聲。
林建國昨個出來的急忘記帶手套了,這會只見他揮著鞭子的那隻手已經凍得通紅。
林青谷和方秀珍面對面坐著用身子替躺在中間的林青禾擋住兩側的風雪。
林青禾躺在厚實的稻草上還蓋了層棉被,她被家人很好地包圍住了,幾乎感受不到寒冷。
可她媽她哥就算圍了圍脖帶了毛氈帽,露在外面的皮膚還是被凍得通紅。就更別提前面趕車的爸了。喉間湧上一股酸澀,林青禾強忍住要奪眶的淚水。
她爸林建國39歲,她媽方秀珍37歲都是地地道道的老農民。哥哥林青谷20歲,比她大3歲,已經定了親。她還有一個妹妹林青苗9歲,小弟林青麥6歲。
方秀珍生青禾遇上三年災荒,月子裡沒養好從此身體就比一般人更虛弱些。等到老兒子出生後更是落下了病根,長年累月的需要吃藥。加上林建國堅持送兒子女兒都去上學,所以林家即使有個當大隊支書的大伯貼補,也一直存不下什麼錢,日子過得苦巴巴的。
「小禾兒,到家了。我抱你下來。」耳邊傳來林青谷的聲音。
林青禾剛上炕,妹妹青苗就跑了進來。
「姐,給。」林青苗懷裡揣著個橘子罐頭,此刻抬起頭,眼睛笑得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