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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59:55 作者: 東邊小耳朵
她難產去世,資助學生的事情,便被父親接手,王喬思就是她早年資助的一個學生。
但孟娥衣資助的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她甚至不記得王喬思的具體情況,除了每年寄來的賀卡和感謝信。
後來,謝逾明長成,他除了繼承母親的遺產,還包括資助學生,以及發放獎學金的事宜。
他們的認識,並不僅僅是在異國他鄉、機緣巧合。
早在國內,他就見過王喬思的資料卡,還有每年不落的感謝信。
倒不是謝逾明多麼關注王喬思,而是他的記憶力很好,過目不忘,在孟奶奶的家裡,第一次看見王喬思的時候,就能想起曾經看過的那些感謝信。
當時他的第一念頭是什麼呢,不是感謝信的內容,也不是對她身份轉變的驚詫。
他那時候想,原來是她,那個每一年字跡都越來越好看的小姑娘。除了有一年,字跡突然變得歪歪扭扭,她在信里解釋,是因為不小心在上山砍柴的時候跌落山底,不過很幸運的沒出什麼事,就是右手骨裂,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也不知道她的手有沒有完全恢復。
還有就是,她的心態真好。
骨裂了,卻說是幸運。
當時沒什麼感覺,像是暴雨前克制的滴落得小小一滴雨珠,在平靜的湖面上掀起片刻微小波瀾,凝滯、安靜。
後來,他逐漸被吸引心神,回去便將那些信全部看了一遍。
字字句句,不捨得錯過半分。
他發現了許多細節,她原來過得並不好,運氣也不好,和爺爺奶奶一塊生活,每次不帶傘出門就遇上突如其來的雨,想擺攤賣點特產必然遇上城管,兼職常常錯過最後一班車。
有一年下雪,她還是差了一點點,追著公交車跑了很久,仍舊沒趕上。
最後,在零下的天氣里,踩著厚厚的雪,走了足足四公里才回到暫住的親戚家。
儘管如此,她的每封信都是充滿希望的,她說的每一件事,更像是分享與自我調侃,而不是哀怨自憐,她是從牆縫裡頑強長成的。
比起程興言,比起那些看到王喬思是如何幸運、如何漂亮、如何厲害的人,謝逾明曾經透過單薄泛黃的信紙,看到她曾經的困苦,以及奮力向上的堅毅。
他了解的她,是全部的她,而不僅僅是閃耀的外殼,值得誇讚的一切。
她曾經面臨的困境、窘迫,她如何在泥沼中掙扎爬起,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當王喬思注視著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謝逾明反手握住王喬思的手,掌握主動權,她大膽熱烈,他毫不避諱,同樣敞開心扉,直言道:「我喜歡你。」
隔著漫天螢光,同一句話,一個人給出疑問,一個人給出回答。
兩個人對視良久,最終,王喬思微微翹起嘴角,謝逾明的眼神始終溫柔。
他們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第二天,當王喬思和謝逾明一起出現的時候,大家都隱晦的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的肢體到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但那個眼神,真叫人單身的工作人員討厭吶,平白有一種吃太飽的感覺。
當然,也有敏感點的明眼人,比如王瑾瑜。
昨天她好不容易跑出來,除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之外,還高興著王喬思可能會出事,和那個收買的工作人員串通,決定隱瞞這件事。
這樣等到事發的時候,王喬思說不定已經死了,省去許多麻煩事。為了封口,王瑾瑜還給那個工作人員打去一筆不菲的封口費。
現在的王家不比從前,王瑾瑜手裡可支配的錢也不多,那麼一筆封口費打出去,她可心痛死了,但想著能除掉王喬思,花這點錢怎麼都值得。
誰能想到,天黑的時候,王喬思就被找回來了,聽說還救了人,搗毀了人販子窩。
真叫人氣憤。
可比起心疼錢和氣憤王喬思沒死,王瑾瑜更擔心的是東窗事發,被王喬思指出自己曾經害她,還丟下她跑了的事情。
她只能反覆的去想,自己當時有沒有遺漏什麼把柄,有沒有可能被王喬思找到。但她的腦子本來就亂了,當時的情形又混亂,哪還能想清楚。
一臉鬱卒的出現在鏡頭前,又撞上王喬思和謝逾明不一樣的相處,王瑾瑜感覺自己要瘋了。
明明她處處警惕王喬思,為什麼她想要的一切,要麼土崩瓦解,要麼全到了王喬思手裡,到底是為什麼?
她真的不明白。
因為這些想法,她原本還能稱得上是偽裝得完美無缺的臉,也變得扭曲,看起來顴骨突出,帶了點兇相,和從前的溫柔大方判若兩人。
想著想著,王瑾瑜握勺子的力氣就越大,本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名媛淑女,可隨著她面色的扭曲,手上的力氣太大,「蹦」的一聲,鐵勺竟然一分為二,勺柄直接飛出去,擦到王瑾瑜的眉骨,又是一道鮮艷淌血的傷痕。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劃傷臉了。
王瑾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最近老是受傷,這樣下去,何止是破相。縱然王瑾瑜對鬼神之事沒多麼相信,這時候也忍不住多想,只盼著快點把這一季的綜藝拍完,好去找厲害的人看一看,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王喬思已經開始吃早飯了。
謝逾明就坐在她的對面,他很自然的隔著塑膠袋,幫王喬思剝開茶葉蛋,然後遞給王喬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