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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59:55 作者: 東邊小耳朵
    也許是因為家庭醫生還在旁邊,王瑾琿這次沒有倒下去,勉勉強強堅持住了。

    他捂著瘋狂跳動的心臟,慘白著臉問,「這、這是怎麼回事?」

    *

    在一開始,陳依君剛醒過來,把王瑾琿送到底下客廳後,她雖然惦記著昨天的噩夢,可到底會產生疑惑,不確定經歷的那一切是真是假,也不願意因為一個真實的夢就污衊了捧在手心裡十多年的大女兒。

    直到傭人們也都起來……

    看著一個個動作遲緩,臉上透著陰森森鬼氣的傭人們,她很難不多想。

    而嘴碎的傭人在主人不在的角落,甚至開始討論昨天做過的夢,這才發現每個人都能對上。

    陳依君在陪兒子等家庭醫生過來的時候,也試探著問李媽。

    「李媽,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昨天晚上……做了噩夢嗎?」

    原本還在慢吞吞的伺候陳依君,幫她倒水的李媽,聞言一僵。她手上的動作都慌亂了,「這、我……夫人說的是,我昨晚確實做了夢,竟然夢見我被牛頭馬面鎖了去,還進了閻羅殿。這一大早的,和夫人您提這個,真是晦氣。」

    聽到李媽這麼說,陳依君再也坐不住了。

    她是疼愛王瑾瑜沒錯,可她更愛自己。她之所以回這麼疼王瑾瑜,不僅是因為十八年的情分,更是因為王瑾瑜事事拔尖,讓她在富太太圈子裡很有面子,換成鄉巴佬王喬思就做不到。

    面子,對陳依君來說,和她精心保養的臉一樣重要。

    可不管是面子,還是臉,都比不上命重要。再想想昨天晚上被處刑的惡鬼,自己看見過的血腥景象,陳依君一陣後怕,如果換成她被這麼對待……

    想到這裡,她就恨不能自己也和王瑾琿似的,一口氣暈過去,這樣就不用回想那些可怕的記憶。可惜她堅強的很,哪怕心都抖成篩子了,也還是精神著。

    陳依君到底還沒有死,暫且不用經歷那些令人發顫的酷刑,可是想想自己說不定還有可能再次被帶到地府,她就從心底生出寒氣,那地方哪是人待的啊。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決定把王瑾瑜項鍊丟失的事情說清楚。

    因為知道像丈夫和兒子昨天晚上都沒有被魂拘地府,她很聰明的沒有提及昨晚的事。當然,她更害怕的是萬一這件事本來就不能提,她要是提了輸於犯忌諱怎麼辦?

    陳依君讓人把王喬思和王瑾瑜都叫下來。

    傭人敲響王喬思臥室門的時候,她很快就開門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王喬思雖然離開地府是最晚的,但她並沒有其他人那副恍若是鬼一般的陰森森和遲緩的動作,她膚色白皙紅潤,整個人依舊精神。

    因為有陳依君禁足的命令,加上她不確定王家人今天會怎麼做,所以在面對別墅中此起彼伏、不斷迴響的尖叫聲時,她理智的選擇先洗漱換好衣服,安靜地待在房間。

    果然,陳依君叫傭人上來喊她下去。

    當王喬思下樓的時候,剛好和王瑾瑜迎面相撞。

    連善於保養的陳依君披頭散髮的樣子都能把王瑾琿嚇暈,更別提昨夜在地府作為審問重點對象的王瑾瑜。

    王瑾瑜整個人都憔悴沮喪,和三天三夜沒睡覺似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神色。她原本是溫柔系的美人,人淡如菊、歲月靜好,可一旦頂著黑眼圈,面容疲憊,法令紋深顯之後,就有點不對勁了。

    王喬思和王瑾瑜對視的時候,一貫注重名門淑女儀態,再不喜歡王喬思,也會裝模做樣處處關心人的王瑾瑜,此時只能勉強的扯扯嘴角,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不到半點笑意。

    王喬思禮尚往來的抿了抿唇,做禮貌微笑。

    等她們都下到客廳以後,陳依君看著人都已經到齊,美中不足的是小兒子還在嚇暈沒醒,她清咳一聲,語氣不自然的道:「昨天我說喬思偷了瑾瑜的項鍊,今天想想實在是武斷了,事情怎麼回事,還是要問清楚。」

    她把目光落在王瑾瑜的臉上,「瑾瑜,你重新說說,你的項鍊怎麼丟的?」

    王瑾瑜昨天是特地污衊王喬思,即便到了今天,當著全家和所有傭人的面,她還是十分不想暴露是自己污衊王喬思。

    這樣一來,她十多年苦心經營的形象只怕會毀於一旦。

    可是想到昨天晚上的遭遇,和起來以後,鏡子裡如同鬼魅的自己,以及未來三日要繼續夜遊地府的懲罰,王瑾瑜打了寒顫。

    即便極為心不甘情不願,還是不得不咬牙把情緒咽下,屈辱的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

    「媽,我的項鍊沒有丟,是我嫉妒喬思,嫉妒喬思是您的親女兒,而我卻毫無血緣關係,所以推到喬思身上的。」雖然事實必須承認,可是怎麼承認,用什麼語氣承認,並沒有規定。

    王瑾瑜說到嫉妒兩個字的時候,瑩潤的眼裡就蓄滿了淚,加上眼裡都是血絲,憔悴可憐,把一個不捨得父母將關注給其他人,因而生出怨憤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哪怕她是罪魁禍首,哪怕她做了壞事,可是她的表現依舊會讓人心疼,讓人忍不住憐惜她的可憐,她的委屈,她的嬌弱。

    她的錯誤,在梨花帶雨的哭泣中,被縮小,顯得微不足道。

    哪怕是有些遷怒和懷疑王瑾瑜的陳依君,在看到王瑾瑜這樣的表現之後,也軟了心腸。

    她喃喃道:「你這孩子,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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