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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55:59 作者: 仙苑其靈
    眼看那漫天火光與血腥撲入太和門,御林軍將養心殿團團圍住,李硯也安耐不住,親自持兵器護在殿外。

    廝殺聲愈發靠近,一道道飛箭劃破夜空,聽得無比清晰。

    皇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再次怒罵,「這兩個逆子,是要弒父逼宮!」

    原本不至於會被李碣打到這個地步,是李研未曾料到,那對外將女兒寵愛至極的榮親王,會不顧城樓上嘉悅郡主的安危,在她出現的那一刻,直接叫人取箭將嘉悅射傷,若不是身側侍衛出手快,那一箭會直接要了嘉悅的命。

    「對於男人而言,權勢的誘惑與一位女子相比,孰輕孰重其實不難猜想。」

    宋楚靈之前與李硯說過,可他還是覺得,榮親王多少會猶豫,但凡他猶豫片刻,局勢都不會如現在這般嚴峻。

    喊殺聲幾乎就在耳邊,宋楚靈也愈發坐不住,想要出去幫忙,連修怎肯讓她涉險,叫人將她好生看護,自己卻推門而出。

    空氣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嘔,連修在廝殺中看到那極遠之處,有人抬箭對著李硯,周遭一切似乎倏然變慢,他在這一瞬間竟能想到許多事,在思緒飛速的翻湧之後,隨著那箭飛速射出,他橫在了李硯身前。

    宋楚靈看到李硯將門踢開,連修被人抬進殿中時,眼淚瞬間湧出,賀白就守在殿內,見狀立即拿著藥箱來到連修身旁。

    李硯身上的盔甲上鮮血淋漓,他想要寬慰她,可門外的殺敵聲讓他不敢再有半分差池,他囑咐身側侍衛,隨後再次推門而出。

    張六極有眼色,表面上是憂心眾人安危,讓侍衛皆護在門後,實則給了兩人說話的機會。

    賀白還在處理傷口,所幸這一箭沒有靠近心脈,只是射在了左肩上,不然這般力度,連修定會當場斃命。

    宋楚靈方才已從侍衛口中得知,連修這一箭是為李硯所擋,她瞬間淚如雨下。

    他不該如此的,他這樣,叫她日後如何能狠下心來。

    這些話她並未從口中說出,可連修只是望著她,便猜出了她在想什麼。

    他緩緩將手挪到她面前,拿小指輕輕將她手指勾住,用那只有近身才能聽清的聲音,低啞開口:「他心中對我有虧欠,便不會讓我輕易離開……」

    「你怎麼這樣傻呢?」宋楚靈哭得泣不成聲。

    連修吃痛,眉心驟然蹙起,可隨之,他唇角卻露出一道淺淺的弧度。

    他不是傻,他是要在她身邊啊。

    嗖的一聲,一支箭射在窗上,殿內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

    宋楚靈與連修的手掌倏然握緊。

    緊接著,第二支箭,第三支箭……無數箭羽朝殿□□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無比激動的聲音。

    「暗影衛!是暗影衛來了!」

    暗影衛乃大魏先祖開國時設的一批千人的精銳侍衛,只認影符,不認君王,每一朝皆會由上一任暗影衛的執掌者秘密將影符交於下一任。

    誰都不曾想到,先帝當初會將影符傳到自己的孫輩晉王手中,而非當今聖上。

    暗影衛的加入讓局勢瞬間轉變。

    李碣能帶入皇城的人本就不多,與御林軍奮戰數個時辰,眼看已經攻入養心殿,卻被這批暗影衛所阻攔,他瘋了般衝出人群,想要直接闖進殿中,卻被殿外李硯所攔。

    兩人一番廝殺,最終李碣倒在了李硯劍下。

    「好你個李硯,竟將自己藏至這般深……」

    李硯不再猶豫,手起刀落之下,李碣徹底沒了氣息,而他的黨羽也漸漸放棄抵抗,只那榮親王還在掙扎,卻是讓暗影衛也將他就地處決。

    尚在十里開外的李砌,自也沒能逃過,被李研派出的一支暗影衛一併拿下。

    李硯推門走進殿中,將刀直接丟給一個侍衛,隨後拿出帕子一面擦拭手上鮮血,一面朝宋楚靈走來。

    他將她手緊緊握住,詢問賀白連修的傷勢,賀白自是將傷勢說重幾分,只是暫無性命之憂。

    李硯暗暗鬆了口氣,與連修頷首之後,拉著宋楚靈朝寢殿走去。

    龍榻之上,薑黃色的床帳上滿是血跡,這皆是皇上氣急攻心所致。

    他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來,靠在那金絲團攢做的枕頭上,饒是這般筋疲力竭之下,他那眉眼中還依舊存著三分威嚴。

    李硯上前道:「父皇,逆賊已亡。」

    皇上問道:「是你親自斬殺的?」

    李硯道:「正是。」

    皇上聲音低沉地笑了起來,「朕的這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藏得深啊,老大身後有暗影衛,老二老三想要弒父逼宮,而你……故作不學無術,實則暗地籌謀,連那驍勇的老三都不是你對手,想必你那武藝絕非尋常啊……」

    李硯面無表情道:「兒臣若不是大巧若拙,可能活到今日?」

    「咳咳。」皇上咳了幾聲後,又是一陣低笑,「那你現在意要如何?」

    李硯沒說話,他將宋楚靈手鬆開,從桌上端來一杯水,走到皇上身側,皇上自是沒有去接。

    如今在他眼中,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

    「父皇可記得王若如?」

    在念出這個名字時,李硯眸中難得見到一絲溫軟。

    皇上蹙眉怔愣,想了許久都沒記起來,這是何人。

    見他如此,李硯將那水杯直接丟到一旁,破碎的聲音響起時,他不由冷嗤,「皇上應是忘記了,這是我母親的名諱,她不是因病過世,也不是第一個因後宮爭鬥而死的女子,陛下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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