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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55:59 作者: 仙苑其靈
    劉貴低喃著,「奴才當真沒有這個意思啊……」

    「既沒這個意思,你看她做什麼?」李研抬眼看向劉貴,「在那個節骨眼,你忽然看她,她自然以為你是想要讓她做些什麼。」

    劉貴算是聽出來了,李研這是在明晃晃的替宋楚靈說話,人這心一旦偏了,他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劉貴無語,默默嘆氣。

    李研也未再說話,只是朝宋楚靈的方向微微出神,片刻後,他朝兩人擺手道:「罷了,日後旁人在時,行事要更加謹慎些。」

    見李研並未打算追究,兩人鬆了口氣,俯身應是。

    李研將劉貴揮退,只留宋楚靈在房中,他喚她來腿邊坐下,小姑娘依舊垂著頭。

    「今日四弟為難連修時,你可有緊張?」李研的語氣聽似平靜,可還是叫宋楚靈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她揉著身前衣角,搖頭道:「奴婢不緊張呀,只是有點害怕。」

    李研問道:「怕什麼?」

    宋楚靈猶豫了片刻,似有些不敢說,等李研允她實話實說後,這才低低開口:「四、四殿下有點凶,奴婢有些怕他。」

    「他脾氣向來如此,只要不故意招惹他,不會有事的。」李研溫聲安撫了兩句,又問道,「那你不緊張連修麼?」

    宋楚靈搖搖頭。

    李研微微蹙眉道:「我記得你與連修相熟,怎會不替他緊張呢?」

    宋楚靈瞬間瞭然,原來她那時故意裝作的不在意,落在李研眼中,才是不符合常理的表現,怪不得他一直不願出聲解圍。

    找到問題的根源,解決起來便容易許多。

    宋楚靈長出一口氣,語氣辛酸又無奈道:「主子發火,做奴才的只能受著,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奴婢就是緊張也沒有用,其實……」

    她略微一頓,聲音又低幾分,「其實做奴婢的人,早就習慣這些了。」

    奴婢、奴婢、又是奴婢。

    李研愈發不喜歡從她口中聽到這個詞了,這樣的自稱仿佛是一座無形的大山,就橫在兩人之間。

    他深深吸了口氣,許久後才緩緩呼出,再開口時,便是詢問她方才去了何處,怎麼這樣久才回來。

    宋楚靈又將腦袋往下埋,幾乎都要貼到膝蓋上了,「奴婢送連少監離開後,回來的路上,想順道採摘些花草,可是、可是……」

    「可是如何?抬起頭來說話。」李研輕道。

    宋楚靈緩緩將頭抬起,在看見李研視線落在她紅腫的唇畔上時,她又立即將頭垂了下去,抑制不住地委屈道:「今日送賀院判時,他說前院種的獨角蓮有清火祛毒的功效,奴婢這兩日總覺得心浮氣躁,方才回來時,在廊道旁看見獨角蓮,就順手摘下一片,放在口中嚼,卻沒想到……」

    小姑娘說著,眼淚似乎都落下來了。

    李研最是見不得她受委屈,一面伸手將她面容抬起,一面拿出帕子幫她輕柔拭淚,「別急,慢慢說,無妨的。」

    宋楚靈哽咽道:「奴婢覺得味道不對,嘴巴還越來越疼,跑回屋中照了鏡子才知,奴婢的嘴巴腫了……」

    「賀院判說得應當不會有錯啊。」李研奇怪道。

    宋楚靈可憐地吸著鼻子,搖頭道:「賀院判沒有說錯,是奴婢看錯了,獨角蓮只那前院種了一片,院中廊道旁的是滴水觀音,兩個葉子長得很像,可滴水觀音有毒,不能入口的……」

    敢情這是因為誤服滴水觀音,而中毒導致的唇畔紅腫。

    她這行為簡直是又可愛,又讓人心疼。

    李研幫她將眼淚擦淨,隨後自己驅使著輪椅來到柜子旁,從抽屜里找出一個松木藥盒,這是太醫院給他備的藥膏,據說外用內服皆可,只是他一直未有機會用過。

    回到宋楚靈身旁,他彎唇道:「放心,這裡面的草藥當真可以清熱解毒。」

    聽出是在拿她打趣,宋楚靈頓時細眉擰起,可憐巴巴地撇著唇角,「王爺……」

    「乖,別動。」李研斂了幾分笑意,眉宇間儘是溫柔,他用指腹沾了些許藥膏,一手將她下巴輕輕托起,一手給她紅腫的唇畔慢慢上藥。

    他想要讓自己專心一些,可當那股濕熱又輕柔的氣息,從她微張的唇畔中緩緩呼出,落在他指尖上時,他的心緒瞬間亂了。

    也不知是這張紅唇在發燙,還是他的手在發燙,為何每當他手指觸碰到她的唇瓣上時,便莫名會生出一股灼熱,從指尖迅速向朝他身上蔓延。

    李研溫潤的眉宇輕輕蹙起,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停下,他喉結微動,啞聲問道:「苦麼?這藥。」

    她一直沒敢看他,眸光落在那昏暗的角落裡,搖頭道:「不苦,甜甜的,涼涼的,還有一股花香。」

    他自幼服用的藥都是極為苦澀的,還從未嘗到過甜香的藥,他此刻忽然想試試,這香甜的草藥是什麼味道。

    李研的氣息愈發沉重,在不知不覺中俯下身向她靠近,最終在距她臉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嗓音比之前更加低沉沙啞道:「楚靈,可以麼?」

    見小姑娘驀地愣住,那神情明顯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何忽然這般詢問。

    他只能再次壓身朝她慢慢靠近,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時候,強迫自己再度停下。

    「可以麼?」這一次,他沉啞的語氣中,那股極為明顯的隱忍與克制,似乎頃刻間就要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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