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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55:59 作者: 仙苑其靈
十多歲的李研還未封王,一直養在皇后身側,他每日的湯藥里也會有番木鱉。
賀白見宋楚靈聽後,似乎並不驚訝,他眼眸微眯,很快便反應過來,不禁道:「你是故意接近晉王,做他近婢的?」
宋楚靈輕點頭,可隨即也想到了什麼,蹙眉看向賀白,「晉王的身子時好時壞,他的藥膳以及用藥當中,表面上看皆是為他身子著想,實際有些卻並不適用於他……這件事,是你所為?」
宋楚靈在晉王身側已有一段時日,她總是能覺出一些不妥之處,比如之前的那些糕點,還有冬日裡屋內長期不通風,還將地龍燒得燥熱……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可一時又不足以給何人定罪,如今卻有幾分細思極恐。
「我恨不能直接讓他們死,可好像死又太便宜他們了,」賀白神情極為冷漠,「皇后不是最要緊晉王麼,我便要晉王一直受病痛之苦,要她吃齋念佛,要她日日對著林欣跪拜……」
宋楚靈倏然愣住。
據她所知,當時宸妃死後,皇上盛怒之下,讓她燒燼的灰骨不得安葬,而是一直放在那永壽宮中,而後永壽宮又成為宮中禁地,無人敢踏足。
想至此,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賀白。
賀白沒有和她再去詳細的解釋什麼,只是望著她道:「你放心,不會有人發現的,這次,我不會連累任何人。」
「林溪,」賀白剛一出聲低喚,便又立即改口,「還是先叫你楚靈吧,我已將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了,至於你的事,可以不必告訴我,但日後你有任何事,大可直接向我開口,不用有所忌諱,我定會全力助你。」
賀白不知宋楚靈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但他如今也已經極為明確,宋楚靈與他一樣,要為榮家報仇,且這小姑娘心思異常縝密,絕非常人。
宋楚靈頷首謝過,隨後問道:「賀哥哥,有一事我想問你,姐姐在入宮之後,你二人可曾有過往來?」
賀白先是搖頭,眸光落向那絹花時,忽地想起什麼,道:「只一次,是我休沐時,在宮外遇見了她的近婢,將這絹花給了我,還要我日後若是遇見你,便替她轉述那句要你離開上京的話。」
不管是賀白還是宋楚靈,都不能理解榮林欣當時的這個舉動,但眼下這不是重點。
「如果賀哥哥沒有和姐姐有所往來,那晚皇上在延暉閣究竟看到了什麼,為何會有宸妃與人私通的傳言流出?」這才是重點。
賀白立即否認道:「林欣不會與人私通,不管皇上看到了什麼,都是假的。」
宋楚靈也是這樣想的,尤其是得知了賀白的存在,她更加篤定延暉閣之事是被人做了局。
宋楚靈望了眼天色,她知道連修會幫她拖延時間,可她與賀白實在耽誤了太久,不能再繼續說下去。
兩人重新走上廊道,宋楚靈將賀白送出含涼殿後,立即就朝回趕。
一進院子,她就看見了守在屋外的辛祥,心裡莫名咯噔一下,她還未走進屋裡,就聽見李硯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我方才已和母后皆說過了,要搬入甘泉殿住。」
甘泉殿極小,是距離含涼殿最近的住處,之所以叫甘泉殿這個名字,便是因為它的正門直對含涼殿後的那處清泉。
也就是說,日後若宋楚靈要與李研在泉邊散心,不論做什麼,都會落入李硯的眼中。
宋楚靈走進屋,朝李研與李硯各行一禮,隨後走上前去,規矩的站在李研身側。
李研暫時沒有理會李硯,而是看向她道:「怎麼去了這般久?」
宋楚靈彎身低聲道:「奴婢方才詢問了賀大人一些事,是關於哪些花草可以入香,或是製成糕點的事。」
方才李研同宋楚靈在後院時,宋楚靈就對許多未曾見過的花草產生了好奇,所以她這樣對李研解釋,李研並沒有起疑心,反而還彎了唇角。
畢竟,不管宋楚靈想要用花草入香還是制糕點,也定是為了他。
正與連修說著要遷殿之事的李硯,在瞥見宋楚靈與李研低語時,那眸光柔柔且小意的模樣,頓時收了話音。
他撩開最外層那件青色薄紗,一邊將腰間繫著的銀灰色香囊在手中把玩,一邊含笑著望向二人,「聊什麼呢,這般高興?」
因李硯平日裡腰間上從未空過,那玉佩、香囊、佩印、荷包等,一個都未曾落下過,且還皆是做工精良,質地珍貴之物,所以李研方才並未留意。
此刻卻是看到在那最顯眼的位置上,竟掛了這樣一個做工粗糙,看不出什麼樣式的香囊。
他又朝連修身上的香囊看去,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腰間,的確在繡工上不如那兩個,但他就是喜歡。
李研唇角微微勾起,又與李硯說起甘泉殿的事,「在皇城時也不見你這樣用功,怎地來了行宮,便要日日尋我練字?」
李硯道:「我也不知怎地,在皇城時總是心浮氣躁,如今一來行宮,看到這般悠然之色,忽然就意識到,不該再磋磨時光,應當如大哥所言,多讀書,勤練字,這樣不好麼?」
李硯就是拿這個藉口與皇后說的,皇后一聽他要努力練字讀書,自然是立即就應允了,只是這一片向來因晉王喜靜的緣故,只住他一個主子,旁邊的幾處小宮殿從不會安排人進去。
皇后又憂心會擾到李研,便讓李硯過來詢問他的意思,若他應允,才會讓內侍省進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