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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45:50 作者: 瑕觀
    兩人耳鬢廝磨至晌午才起,虞宓知道,他們起身後,房中的這一切就要被收掉的。安王昨日所做已是逾矩,若是被皇上知道,虞宓的處境將會更難。

    虞宓將嫁衣和蓋頭收好,找了快布包上,準備帶回流光院。

    環視著喜房,紅燭已經燃盡,虞宓看著滴在燭台上的燭液,輕輕地扣下一小塊。

    安王走到虞宓身邊,虞宓朝安王福了福身子:「多謝王爺!」

    安王失笑:「怎麼還客氣起來了。」

    「不是客氣,是感動。」虞宓道,「從前我只道自己對王爺有情,卻不想王爺能為我做到這般地步。」

    安王摸了摸虞宓的臉:「算你知我心意了。那日在宮中屬實委屈了你,前夜也是,我心裡都知道呢。」

    虞宓抱住安王的腰,用極輕的聲音道:「你這樣,讓我如何是好。」

    「什麼?」安王沒聽清虞宓說什麼,俯身道。

    「我說,王爺,你要一直這麼好。」虞宓道。

    安王笑道:「貪心的宓兒。」

    虞宓確實貪心,安王越是這般,她就越貪心,安王的這份心意,她半點不想分給旁人。從前只是為了身份,如今也為了這份情。

    兩人將房中的一切收拾乾淨,房內又變成了從前模樣。

    虞宓和安王同時嘆了口氣,繼而相視一笑。

    「宓兒死而無憾了。」虞宓道。

    「莫要胡說!」安王道,「你還要在我身邊長長久久呢。桌上有個盒子,你打開看看。」

    虞宓走到桌邊,打開一看,裡面竟是一些房契,地契。虞宓細看了,裡面有田莊,有京城上好地段的鋪面,還有一座五進的大宅子。

    「這些是給你聘禮。」安王笑道。

    虞宓的手,輕微地顫抖著,她真的心軟了,她捨不得。這樣的安王,她怎麼捨得再算計他……他對自己這般好,這般好……

    虞宓將蓋子合上,哽咽道:「可宓兒沒有嫁妝。」

    「我的宓兒便是無價之寶,要什麼嫁妝。」安王摟過虞宓,柔聲道。

    虞宓將頭埋在安王心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算什麼無價之寶,她不過是見安王好算計罷了……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全是算計得好好的,知道安王喜歡什麼樣,她便做成什麼樣子罷了。哭也好,笑也都,全都是假的。

    「皇上給我派了新差事,之後可能要忙碌起來,不能日日這樣陪著你了。」安王緩緩道。

    「正事要緊呢。」虞宓悶聲道。

    「晚上總歸要回府的。」安王輕笑。

    虞宓抱緊安王:「宓兒等王爺。」

    室外,流雲等了半日見安王還不出來,到底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王爺,長史來了,說有事稟告。」流雲小心翼翼地道。他可知道昨夜王爺和虞夫人在裡頭幹什麼呢……這會兒他已經做足了被王爺罵的準備。

    果然流雲見王爺出來就給他一記白眼,不過王爺和夫人臉色看上去都不錯……特別是王爺,真是春風滿面。

    「你幫夫人把東西拿到流光院。」安王吩咐流雲。

    「是!」流雲忙應下。

    流雲拿上虞宓包好的包裹,和安王給虞宓的小匣子,跟在虞宓身後去流光院。

    流雲把虞宓送到後,把東西給了蘭蘭便離開了,他可不敢多待,上次吃了虞夫人一碗冰酪,王爺差點用眼刀子把他殺死。

    蘭蘭擔心了一夜,這會兒見姑娘神情恍惚,又見流雲看見鬼似的跑了,心裡更擔心了。

    「姑娘,昨夜沒事吧?」蘭蘭擔心地問道。

    虞宓把蘭蘭手上的東西接過來,一言不發,自己回了閨房。

    蘭蘭更怕了,王爺這才和姑娘圓了房,這又是怎麼了。

    回到房裡,虞宓將包著嫁衣的包裹抱在懷裡,躺在床上。

    「姑娘……昨夜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蘭蘭見虞宓這樣,急得哭出了聲。

    「好事。」虞宓呆呆地道。

    「好事你怎得如此?」蘭蘭想觸摸虞宓,想知道她是不是被安王傷到了。

    「真真的好事,好到我無法相信。」虞宓將包裹露出一角給蘭蘭看。

    蘭蘭沒看明白,虞宓又將包裹抱緊:「這是嫁衣,昨夜我與王爺,洞房花燭。」

    蘭蘭吃驚地捂住嘴:「這……」

    「王爺把他的內室,布置成了新房,給我準備了嫁衣和蓋頭,我們吃了合卺酒……」虞宓越說聲音越輕。

    蘭蘭聽得嘴巴越長越大,這,確實都是好事,可姑娘看著為什麼這麼不開心?

    「姑娘,那你為什麼不開心?」蘭蘭道。

    虞宓要搖頭:「我開心,太開心了。王爺還給了聘禮,莊子,宅子,鋪子……你家姑娘我,都有了。」

    虞宓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悲傷,而蘭蘭越不明白。

    「可姑娘你傷心了,莫非王爺雖給了姑娘東西,卻說了傷害姑娘的話?」蘭蘭輕聲問道。

    「不曾。」虞宓道,「你不懂。這些事,與誰都不能說,知道嗎?」

    蘭蘭直點頭:「蘭蘭知道!」

    「我一個人待會兒,你先出去吧,」虞宓輕聲道。

    蘭蘭看看虞宓,心裡不放心,她隱約能知道姑娘為什麼不開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姑娘想一個人待著,她便去門口守著吧。

    虞宓緊緊抱著嫁衣,想要縷清心中的愁緒。她總還是心軟的,別人若是真心對她,她便心軟了,捨不得了。虞宓手伸到瓷枕後,摸到了齊嬤嬤的戒尺,想著齊嬤嬤說的話,算計人,不要把自己算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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