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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39:45 作者: 靈壹壹
    餘光里,那個吊著頭的白影幾乎就在身後了。

    她也聽到了門裡拖鞋的踏踏聲,就在白影追上來的同時,門被從里打開了。

    一張肥大,五官卻擁擠的臉出現在視野里。

    看到解彗泛著紅的臉頰,雷老闆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還是跑上來的?這麼心急啊,我的小寶貝,你的那個朋友呢?」

    解彗扒著門,儘量穩住氣息,思考了一秒便開口:「雷老闆,我是坐計程車來的,但是錢不夠,你能不能幫我墊付一下車錢?」

    「哈哈哈我的小可愛,」他的眼睛笑得更小了:「那怎麼不行呢?多少錢我都願意幫你付!」說著俏皮地眨了下眼。

    話音剛落,他就發現解彗原本空空如也的旁邊好像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視線下意識移到那邊,瞬間尖叫了一聲:「我的娘啊!!這是個什麼鬼東西?!」

    「這就是我的那個朋友!現在!也是您的有緣人了!」

    說完,解彗扭頭看向旁邊的司機:「師傅,您都聽到了吧?他要幫我付車錢。」

    那司機的頭便平緩地移向雷老闆:「你,付錢。」

    雷老闆肥壯的大腿肉眼可見地抖動著,一下子跌坐在地,往後倒退,磕磕絆絆爬進了門,司機緊隨其後飄進了門,再次重複:「你,付錢。」

    解彗沒敢多看,立刻往回跑,三步並作兩步跳下了樓梯,回到一樓。直到衝出酒店大門,她才撐著腿,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快要爆炸的肺部緩和之後,她直起了身。

    現在,她最希望做的事是立刻回到自己那安全的小破出租屋。

    但是她短期內是不想再招計程車了。

    正猶豫,她的視線在那鬼司機丟下的車上停留了幾秒。

    她邁步靠近,彎下腰,朝駕駛座看去——沒拔鑰匙。

    她定定地看著,心想: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接著又朝包里看了看,原主是有駕照的,她也一直有帶在身上。

    看了看駕照,又看了看沒拔鑰匙的車,她心動了。

    但是隨即又有些猶豫,如果她把這車開走了,鬼司機會不會來找她?

    正天人交戰之際,她的視線穿過車窗玻璃,看到對面一輛長長的商務車朝這裡開來。

    半開的車窗里,一張閉目養神的熟悉的臉映入眼帘。

    解彗幾乎立刻就要落下淚來。

    而對面的車窗里,那人好似有所察覺,眼皮掀開,精準地鎖定了解彗。

    車在她面前停下,西裝筆挺的男人下了車,走到她身邊。

    她抬臉看過去,臉頰鼓鼓的,眼眶憋著淚:「謝固……你差點,差點就要見不著我了!」

    謝固的司機去地下停車場了,他則將解彗重新帶回了溫暖的酒店。

    在他身邊,解彗心裡的安全感終於被填滿了,抽抽噎噎地將剛才的來龍去脈給他講了一遍。

    最後抹著眼淚總結:「那個鬼,死相真的很可怕,你沒有親眼見過,都想像不到有多可怕。」

    說到這裡,解彗頓了兩秒,思考要如何形容,接著用力歪著脖子,給他表演:「哦,他的頭倒下來,掛在脖子上,就像我這樣,然後勻速地轉過來時,好像……烤爐里緩緩旋轉的烤鴨。」

    謝固聽到這裡好像笑了一下,但解彗不確定。

    她有點生氣,不過還是接著總結:「還有那個雷老闆也很可怕,想潛規則我!他說是他託了關係發了話,我才能拿到常青樹導演新電影裡的客串的。」

    她用力搓著手,咬牙:「我要是早知道是這樣,一定得叫李姐把這個邀約給推了!可是現在合同都簽了!」

    謝固深邃的眼睛微眯:「他跟你說,是他發的話?」

    「對啊。」解彗只覺得如鯁在喉,低頭跺腳:「我現在快要噁心死了!」

    謝固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長問:「知道那部電影最大的投資商是誰嗎?」

    解彗一臉茫然:「不知道,李姐沒有跟我說過。」

    他似笑非笑收回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那頭先問了好,謝固看向她的視線沒變,聲音卻涼薄:「吳子豐,我聽說,是雷明鳴找你托關係,把解彗送到公司投資的新電影劇組裡的?」

    解彗眨了眨眼,反應過來什麼。

    那頭的吳子豐卻是瞬間冷汗下來了。

    他明白謝固的意思。

    前段時間,上頭確實跟他提了一句,最近崛起的解彗很適合新電影裡的一個角色,可以考量一下。

    他看了也覺得合適,本來就打算安排的,結果就在這時,雷明鳴找上了身為製片人的他,給他塞了一筆錢,說是讓他把解彗塞進劇組裡,他有用。

    吳子豐自然沒說自己本來就要安排解彗進組,他也大概知道雷明鳴打的小算盤,但不過是個小明星,他沒放在眼裡,只是暗地裡收下了錢。所以在雷明鳴眼裡,就是他把解彗塞進劇組裡的。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上頭真正指明解彗進組的,是頂頭大老闆。

    他這下算是撞到棺材板了。

    「謝,謝董,對不起對不起,這是個誤會!我不是……」想到自己等於將解彗送到雷明鳴面前,吳子豐忙不迭地道歉,絞盡腦汁想著要怎麼解釋,那頭的電話已經乾脆利落地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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