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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39:45 作者: 靈壹壹
    她看了看周圍,她現在是在宿舍里,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切正常。

    可她隱約記得,自己昨晚好像是練習的時候跟李小清聊天,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難道是李小清把她帶回來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焦急的呼喚:「解彗!你起了沒啊!快去大禮堂準備了!」

    是錢悅在急急忙忙地敲她的門:「你昨天晚上到底幾點睡的啊!早上本來要彩排一下的,結果怎麼叫你怎麼推你都叫不醒!豬一樣!」

    「我要不是顧忌著鏡頭,高低都得給你兩巴掌試試!」

    解彗沒理會她鏡頭外的妄言,一拍腦袋,終於想起自己忘了的事:今天是校慶表演。

    見她總算清醒了,錢悅又風風火火離開了:「你快點過來啊!我們人都齊了,就等你了!」

    解彗連忙換好漂亮的禮裙,刷牙洗漱,便衝出了宿舍。

    天空陰沉沉,烏雲肩擦著肩,壓得低低的,像是隨時要下雨,她心頭便更煩悶起來。

    總覺得今天有什麼事情發生。

    來到大禮堂時,大家忙成了一片,布置場地的布置場地,對節目單的對節目單,其他嘉賓大概是在後場等著,在這裡沒找到人。

    她倒是一眼看見了芝蘭玉樹的黎書,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戴著領結,更顯身形瘦削。

    此刻在人群中不急不緩地指揮著,與周圍人群臉上的急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黎書現在是私高的門面,今天的校慶演出他是要擔任主持人的。

    她走上前,打了聲招呼:「黎老師。」

    他微微頷首:「解小姐,早上是不舒服嗎?我看你沒有參加彩排。」

    「哦,抱歉啊,昨天睡得比較晚,早上就起晚了,耽擱了大家的進度,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們的節目走位比較簡單,你可以問問同行的人。」黎書說,隨後又看了看右手上的表:「時間不早了,你快去後台吧。」

    解彗目光在他的手錶上定了一會兒,卻是一愣。

    有些細節從她腦海中閃過,構成了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猜想。

    「解小姐?怎麼了?」黎書見她不動,又叫了兩聲。

    解彗這才如夢初醒:「哦,好的,我這就過去。」

    她緩緩轉身朝後台走去,然後又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黎書。

    他已經在跟身邊人對流程了。

    「解彗,你怎麼魂不守舍的,想什麼呢?」錢悅皺著眉問。

    還沒等解彗回話,她又叫了起來:「你二胡呢?怎麼沒拿二胡?有沒有搞錯!你臨時改節目啦?」

    解彗總算反應過來手裡空空的,她醒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二胡,也就忘了拿,或許是落在天台前的樓梯上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本就一腦袋的問號,現在被錢悅尖利的聲音刺得頭大,乾脆麵無表情回她:「是啊,改成無實物表演了。」

    錢悅:「……」她終於看出了解彗的心情不好,訥訥閉嘴。

    蔣廷看著她的表情,眉頭隆起:「你還是趕快回去拿吧,沒關係,來得及的。」

    解彗點點頭,又拖著腳步朝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回到宿舍樓,宿管的房間裡竟還亮著燈。

    坐在窗前的宿管戴著老花鏡,難得沉靜,正目光珍視地擦著什麼東西。

    她生怕引起她的注意,躡手躡腳想要走到樓上,只在經過窗前的時候,餘光不經意往她手裡滑了一下。

    隨即驟然停下了腳步。

    她再仔細看去,沒錯,宿管阿姨正在擦拭的,竟然是二胡的琴弓。

    心裡有什麼想法呼之欲出。

    她急急地一下子衝到窗前:「阿姨,您擦的是不是琴弓?這是誰的?」

    宿管被她嚇了一跳,怒氣沖沖地摘下眼鏡,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又是你!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東西,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哦,我知道你也在練二胡,你是不是以為我偷了你的二胡?!」

    「不,不是,」解彗緩慢地搖著頭,對她說:「我知道,這不是我借的那把。」

    節目組幫她借的那把二胡只是半新,而這把看上去被日日擦拭,所以格外乾淨明亮。

    更重要的是,她終於想起來了,從第一天來到宿舍起,這個宿管阿姨就在擦拭著琴弓。

    只是她竟然該死的一直忽略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問:「我想問的是,是您會拉二胡,還是……還是別的人?」

    是……李小清嗎?

    這句話仿佛觸及了某個點,宿管胖胖的身軀顫抖著,胸口劇烈起伏,眼睛瞪得大大的,胸腔中好像鼓著一股氣難以舒發。

    終於,她瞪著眼,近乎吼出來:「是我女兒的!是我那個不孝女的!是那個拋下了媽跑去自殺的不孝女的!行了吧!」

    解彗僵直在原地,說不出一個字。

    趙強昨晚的話在耳邊划過:「其實我女兒也在這所學校上學,但是從來不敢讓人知道我是她爸爸,見到了也當不認識……」

    原來宿管阿姨,是李小清的媽媽。

    李小清短髮,清秀,宿管阿姨肥胖,臉上滿是褐斑,鼓大的脖子兩側是她脾氣的最好體現。

    誰能想到,歲月在她身上蹉跎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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