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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17:50 作者: 逢星河
    大殿的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食,皆是時安喜歡的,但是她現在全然沒有心情用飯。

    系統之前說過,送她回去的時機越快越好,而且要遠離牧遲青,現在她聯繫不上系統,還被囚禁在了寧康王府,她咬了咬唇瓣,擔心自己會被迫永遠留在這個小世界裡。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

    她有想過牧遲青強行跟去道觀,並且在道觀住下的可能,但對方身為大盛的攝政王,不可能一次都不回皇都的,總會有離開的一時半刻,只要離開,她就可以回家了。

    但時安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沒有被送往道觀,而是直接被囚禁在了寧康王府,這樣即便牧遲青不在王府,她也回不去。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牧遲青沒有送她去道觀?是發現了什麼嗎?

    時安垂著眼,不免想到元宵那日在游舫上,牧遲青那時候便隱約感知到了系統的存在,所以會是這個原因嗎?

    除了自己,時安還忍不住擔心沈家,不知道大哥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連累,可惜這些事情從春蟬口中問不出來,想要知道,只能等牧遲青回來。

    殿內被放置了不少東西,書架上不止有閒書,那些枯燥的古文典籍也一應俱全。

    時安端著燭台朝桌邊走去,銀鏈蜿蜒在地上,和地磚相碰,發出一點細碎的響聲,讓整個大殿不至於悄然無音。

    她手裡拿的是一本遊記,上面記錄的是異國的風土人情,讀來並不枯燥,幾乎能身臨其境般地感受到筆者所看到的東西。

    燭火跳動,偶爾迸出一點火星,映出少女精巧的面容。

    伴著吱呀一聲,殿門被推開,牧遲青抬步邁入門檻,殿門在身後被合上。

    他一身玄色的衣服,裹著寒氣,幾乎要和夜色融在了一起,一眼便看到了趴伏在桌案上的人,對方已然睡著,臂彎下還壓著翻看到一半的書頁。

    牧遲青垂眼看去,在看清書中的內容時唇邊輕扯,漆黑如墨的眸子動了動,看向時安安穩的睡容。

    即便是隨意挑選的一本書,也要提醒他,想要離開大盛,是麼。

    一股薄怒從心底升起,那本遊記瞬間被毀成了幾份,幾張不全的書頁打著旋從桌面落下,掉落在了時安的裙擺上。

    一截銀鏈從裙底探出,彎彎曲曲地延伸至床柱。

    牧遲青眼神暗了暗,俯身抱起趴伏在桌案上的人,朝雲床走去,時安未束起的長髮一半壓在臂彎,一半垂在半空,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時安再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時安揉了揉額角,根本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麼睡著的,只記得看了會兒書,然後……

    她視線停在了桌腳處,那兒有一小片碎紙片,被木椅的一腳擋住了,若不是從這兒看,很難發現。

    時安下床,把那片碎紙挑了出來,掃了兩眼便反應了過來,她朝桌案上看去,空空如也,昨日那本遊記已經不見了,再從書架上看去,與之類似的書全部都換上了別的。

    牧遲青昨晚來過。

    她腦中瞬間便冒出了這個想法,若不是牧遲青親自下令,誰又會去動這些無關緊要的書冊。

    可惜她昨晚睡著了,睡著了……

    時安思緒一頓,驀然看向床榻,這麼說來,昨晚是對方把她抱回雲床上的,時安的視線從被衾上划過,她方才起身時只是掀起了一角,並沒有弄亂,此刻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上面並沒有另一個人蓋過的痕跡。

    在春蟬進來送早膳時,時安重複了一遍昨日的話:「我要見牧遲青。」

    得到的回答亦如昨日:「王爺不在府上。」

    時安免不了多想,牧遲青白日不在府上是去處理什麼事了,會不會是沈家因為她的事,最終還是和寧康王起了衝突。

    一連幾日,她問春蟬,得到的回答都是王爺不在府中,即便是再遲鈍,也該知道這是牧遲青不想見她。

    但是她白日裡能見到的人只有春蟬一個,何況這裡是王府,即便見到其他人,也無濟於事。

    而每一次到晚上,時安都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入睡的,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無一例外都睡在床榻上,唯一能確定的是牧遲青晚上來過,但是她見不到。

    時安咬了下唇瓣,默默地用完了晚膳。

    她沒想過嘗試絕食,依照牧遲青現在的狀態,要是她不愛惜自己,對方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讓她吃好睡好。

    但今晚她特意少吃了,用的量大約只有之前的一半,她不知道牧遲青是怎麼讓她睡著的,她檢查過殿內的薰香,並不是之前的那種,沒有安神的功效,所以安睡的藥極有可能下在晚膳里。

    剩下的量被她用小碟子盛出來收了起來,如果判斷有誤,明早再讓春蟬撤掉就行了。

    是夜,時安照例坐在桌邊看書。

    燭芯剛被剪過,此刻照出的光十分亮,除了照在書頁上,還攏在了看書之人的身上,淺淺地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時安估算著前幾日失去意識的時間,打著哈氣又翻過了一頁,按著頁腳的手指漸漸脫力,而後順勢垂了下來,趴伏在桌案上睡著了。

    半刻鐘後,殿門從外被打開,有人進來,卻不知為何只在門邊站著。

    又過了半刻鐘,對方才慢慢往桌案處走來,大約是看書前剛剛沐浴完的緣故,時安此刻身上除了中衣外,只穿了一件外衫,好在殿內點著銀碳,並不冷,只是看起來有些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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