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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17:50 作者: 逢星河
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會有什麼真心,倘若真有,又怎麼會在雲水澗養著她,不就是貪圖她的乖順與溫柔小意麼。
她不該灑毒粉的,不,應該避著牧遲青灑,在文淵的時候,她完全沒有聽說過對方會武,早知道牧遲青有功夫在身,她斷不會衝動,可惜沒能毀了那個人的臉。
連玉伸手撫上自己完好的那一面,她討好道:「求殿下賜奴家半張鎏金面具,就當多養一個稱心的小寵,那位安安姑娘做不到的,殿下盡可來找奴家。」
她天生會取悅人,尤其是男人,知道怎麼樣才能勾起對方的興趣,她道:「殿下捨不得安安姑娘,便把奴家當做她,奴家一定能讓殿下滿意。」
她滿心嫉妒,恨恨地想,若能毀了那個叫安安的臉,她一刻都不會猶豫,但是現在她還要靠著對方才能活下來,要讓寧康王看到她的價值。
憑什麼長得一樣,她卻得不到對方的待遇。
她要讓牧遲青愛她,低聲下氣地哄著她,甜言蜜語地討好她,那時候大盛的攝政王,不過是她裙下的一條狗。
連玉陷在自己的想像中,扭曲暢快,只要牧遲青留她一命,不殺她,她就能做到。
她要活著,她得活著。
可惜上座的人連姿勢都未換一下,垂眼居高臨下地俯視,讓她一瞬間感覺到了屈辱,像是個拙劣的戲子。
牧遲青表情冷漠,鴉羽色的瞳仁中看不見一絲感情,猶如亘古不變的冰原。
他原本不準備多言,不過對方的話讓他很不高興,所以不介意親手抽掉溺水之人最後的一小塊浮木。
牧遲青道:「你想活下去,想等人來救你。」
他看向連玉,唇邊勾出一抹殘忍的弧度,道:「是這段日子混進城都的小蟲子,還是文淵那個無用的太子?」
連玉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她自從來大盛後,就再沒有接觸過文淵的人,不是不想接觸,是不敢,雲水澗銅牆一般,滴水不漏。
太子給她的人,她聯繫不上,直到萬壽節,牧遲青終於放她出了雲水澗,在和園,大盛的皇上派人告訴她,那些人已經扮作流民分批混進了城都,會和她里外配合。
所以,牧遲青是故意的,故意帶她去參加和園燈會,故意讓她接觸到大盛的皇上。
而她帶來的那些人,不用猜,也該知道不會再出現了。
牧遲青晃了下手腕,欣賞著癱坐在地上的人臉色驟變,不緊不慢地道:「孤說過,給過你機會,可惜你們實在膽小。」
他其實是有些失望的,若是能受點兒外傷,安安大約會心疼他,最好是能看得見的傷口,流上一點兒血,既不會嚇到安安,又能讓安安理一理他,畢竟安安太容易心軟了。
可惜這些人非要下毒,中毒也不是不可以,但未免太難看了些,安安喜歡他的容貌,他得小心的護著,不能讓安安討厭。
不過,雖然計劃落了空,但安安還是理他了,牧遲青摩挲著菩提手串,心情好了一點兒。
連玉咬著牙根,之後逃不出去也沒關係,只要能活下來。
她故意攏了攏衣襟,眼波婉轉:「殿下難道不想要我嗎?」
牧遲青對連玉的討好毫無感覺,眼睫都沒動一下,除了安安,其他人在他面前並沒有什麼特別,即便是同安安一模一樣的長相,他也仍舊無動於衷。
只是用著和安安一樣的臉,做這樣的動作,足以讓他生厭,剛才那點兒變好的心情驀然消失,牧遲青冷冷道:「孤不是你,分不清真假。」
雲水澗的香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姜南找來的人他見過,身形確實一樣,在薰香下,足夠以假亂真。
牧遲青不記得那薰香具體是那一世得來的,不過很是好用,如今看來的確如此,哪怕在衣服上熏上一層,也夠迷亂人心。
他點著扶手,輕嘲道:「孤忙於政務,何時去過雲水澗。」
連玉愣住了,她眨了幾下眼睛,突然理解不了對方的話,她看向牧遲青,這個高高在上,可以隨意決定她生死的人,不寒而慄。
她抱著臂,克制不住地抖了下,沒有來過雲水澗,那她日日見到的人是誰?
是因為知道她是假的,所以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麼,她沒能分得清,所以臨死前還妄想勾起對方的一點憐惜。
巨大的羞辱感淹沒過連玉,她掩飾不住眼裡的恨,可又太想活下來了,誰能悍不畏死,她只是個姑娘家,她一點兒都不想死在這地牢里。
連玉飛快地轉著腦子,回憶到大盛之後的每一件事,然後她表情變了變,笑了起來,像是終於抓到了證據,微微揚起一點下巴,問道:「那殿下為什麼要對奴家好,殿下明明可以在一開始就直接殺了奴家,為什麼還留著奴家?」
連玉輕輕一笑,語氣篤定地道:「殿下,您捨不得奴家。」
她在雲水澗的日子幾乎可以稱得上予取予求,磕了碰了,餓了渴了,每一件小事都會得到注意,甚至於她住的地方,每一處都鋪著厚厚的絨毯。
吃的用的,無一不精,這難道不是縱容麼?
若是一開始就想要她的性命,為何這麼精貴地養著她?
難不成就是因為她同大盛皇帝聯手做了那事,可寧康王根本不在意,他那日分明是故意的。
連玉低垂著眉眼,但心裡突然又有了底氣,她道:「殿下不是還讓人問過奴家有未成婚,有未許過人家,是不是完璧之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