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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17:50 作者: 逢星河
大殿之中,陡然生變。
時安甚至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麼,眼前便是一黑。
熟悉的氣息覆蓋住四周,她被牧遲青整個攏在懷裡,胸腔間飛快地跳動了兩下,逐漸安穩下來。
前方,看不見的地方,傳來一聲悶響,之後便徹底沒了動靜。
時安揪著牧遲青的衣服,過了片刻才小聲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護著她的人頓了下,沒頭沒尾地道:「暈死過去了。」
時安動了動,從牧遲青懷裡掙開了一點,她想抬頭看一看,卻被牧遲青遮了個嚴嚴實實,對方反抓住她的手,「這種事安安不必親自動手,我來就行。」
牧遲青薄唇抿成一條線,垂眸望著她蜷起的指尖,說道:「別髒了手。」
他的安安是天上的神明,何必因為一兩個無關緊要之人沾上因果孽債,這些髒東西不配占據安安的視線。
時安忍不住縮了下手指,她沒再去看身後,心底那團突如其來的不快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半,她仰頭道:「送我回去吧。」
牧遲青自是樂意,他飛快地道了聲好。
冰涼的地磚上倒著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湊近時會聽到細微的滋啦聲,那是藥粉灼燒肌膚發出的聲音。
林鎮進來是就看到了這麼個情況,對方氣若遊絲,貼靠在地磚上的半張臉被毒粉侵蝕,形成了星星點點的焦黃色的坑洞。
他默了默,一開始帶安姑娘回來時,他是親自去確認的,滿以為就是殿下要找的人,沒想到居然是文淵的奸細。
這張臉不知是什麼法子做出來的,竟同三姑娘一模一樣。
林鎮想到之後查出來的那些東西,眼神不由冷了幾個度,好在殿下去城外的那日,正巧和三姑娘的馬車撞在了一起。
有人問道:「林將軍,這人怎麼辦?」
林鎮收回視線,道:「關進地牢,按細作拷問,餘下的等殿下親自發落。」
侍衛應道:「是!」
和園殿外,時安跟在牧遲青身旁,繞回了主道,看到避風亭後,她肩膀微不可查的放鬆了下來。
牧遲青不動聲色的掃過,長睫垂了下,安安還是被嚇到了,只是不願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他清了下嗓子,在時安看過來後,眼角勾了下,彎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問道:「安安就不好奇我如何發現你在屏風後的?」
時安被他這麼一問,思緒中斷,從之前的事情中轉了出來,她想了想道:「我不小心動的那一下嗎?」
牧遲青搖著頭笑了下:「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你在屏風後了。」
時安表情微滯,她藏得很好,在牧遲青進來之後還特意放輕了呼吸,甚至在對方靠近屏風的時候連呼吸都屏住了。
她杏眼裡帶著疑惑不解的神色:「那是燈影照出來的嗎?」
那個屏風很大,把她遮擋的十分嚴實,連鞋子都不會漏出來,除非是在她沒注意的時候,燈影晃動,暴露了她的位置。
牧遲青接著否認:「不是。」
時安皺眉:「那是隔著屏風看出來的?」
那屏風是木質的,並不透,但誰知道在另一面是不是就能看見呢。
她這會兒都忘了,要是在另一側能看到的話,那之後進來的那麼多人就不會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了。
牧遲青又搖了下頭:「不是。」
時安咬了下唇瓣,肉眼可見地沒耐性道:「不猜了。」
說是不猜了,但是微微皺起的眉心還是暴露出她仍在想這個答案,之前那點兒不可查的緊張徹底消失不見。
牧遲青在她羞惱之前,開口道:「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在那兒。」
他看向時安,對上對方略帶不解的眼神,說道:「不需要有什麼東西去佐證,也沒有理由,就只是知道。」
就像那些年的生辰,即便安安不現身,他也永遠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安安來了,無比準確,不需要任何東西去驗證,就只是單純的直覺。
所以,他永遠不會認錯人,哪怕安安換了樣貌,無論用何種樣子出現在他面前,他都能一眼認出來。
不,即便看不見,他亦能感受到。
牧遲青輕輕一笑,心道,這大抵是神明賜予引導之人唯一的特權,只是連神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只要安安不回去天宮,他總能感受到那抹如同絲線一般的牽連,只是絲線斷了五年,如今又重新續上了。
其實安安不必在意那些人的存在,那些人只是為了確保安安的安危,沒有那些人,他也一樣能感受到安安在哪兒的,雖然要慢上許多。
所以,無論安安在哪兒迷路,他都會找到她的。
時安眼裡帶著狐疑,任誰聽到這麼玄乎的解釋都不太信,她又不是一定要知道,明明是牧遲青先來讓她猜的,等她猜完了,不給答案也就算了,偏偏還要用這麼假的答案來敷衍她。
時安鼓了鼓腮幫,小聲嘟囔了道:「小氣。」
聲音精準無誤的傳到牧遲青的耳中,他表情一頓,訕訕地摸了把鼻尖,感覺自己的說辭確實不可信,像是在哄騙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不過牧遲青卻也沒有再解釋什麼,既然安安不信,那便當是上天允諾他用以尋找神明的特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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