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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9:17:50 作者: 逢星河
旁邊的宮人頓時慌亂了起來:「皇上!皇上!!」
離得最近的黃門顧不上其他,趕緊探了探皇上的鼻息,手指上感受到抹溫熱後,兩肩一塌,重重鬆了口氣。
若是皇上今日在這裡出事,他們一個都脫身不掉,一道下皇陵陪葬。
牧遲青瞥了眼屏風,收回視線,這才朝眼雙目緊閉的高佑恆看了眼,神色不變,淡淡道:「萬壽節,皇上與眾同樂,喜極而暈。」
說完,懶得再多看一眼,隨意一擺手:「送皇上回宮。」
和皇上一道來的黃門宮娥急忙應下,心裡慶幸攝政王不在意那些虛名小節,否則十條命都不夠死的,但也無人敢把今日之事說出去。
和園的侍衛也跟著一併退了出去。
大殿頓時只剩下牧遲青和被定在一旁的美人。
安姑娘眉眼生懼,她動彈不得前只看到牧遲青略抬了下手,之後便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了。
加之見識了牧遲青對大盛皇帝的態度,這會兒她全然沒了方才的憤恨,眼裡只余恐懼,難怪一國之君要借別國的手除掉一個王爺,她來前還覺得大盛的皇上未免太無能。
牧遲青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她身份的,之前在雲水澗的那些皆是虛與委蛇嗎?早知道牧遲青的本性是這般,在大盛的權勢如此之大,她說什麼都不會應下今晚的事。
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人,若不是被定住不能動,她大約已經腿軟站不住了。
她也不是非要忠心於文淵,她若是主動坦誠,是不是還來得及,還能得寧康王的歡心?
她心下一動,想到雲水澗的種種,她突然覺得不是沒有可能,可她現在無法開口,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楚楚可憐地望向牧遲青,眼裡帶著期盼,希望對方能解開她的啞穴。
可惜,願望落空。
牧遲青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徑直朝屏風走去。
在看到屏風後的人後,滿身威壓一掃而空,牧遲青聲音緩了下來,帶著笑意喚了一聲:「安安。」
他視線隱蔽地從安安臉上掃過,沒看到什麼受驚的神色,眉心這才鬆開,問道:「怎麼到這兒來了?」
時安還有些懵,她剛才以為牧遲青把人支走是為了同那位安姑娘說事,沒想到對方直接越過了屏風,她全然沒準備,就被逮了個正著。
偷聽攝政王講話可不是件小事,之前她還讓對方不要派人跟著自己,轉頭就來偷聽對方說話,雖然是因為巧合,但屬實有點兒尷尬。
時安眨巴了幾下眼睛,實話實說道:「一不小心迷路了。」
她說完,想著牧遲青先來找她,是不是因為她在這兒有些話不便說,於是又飛快地添了一句:「殿下不必在意臣女,臣女這就告退。」
說完轉身便要走,牧遲青趕忙拽住人,他失笑道:「你現在就認得回去的路了?」
時安頓時停住了腳步,搖頭,她還是不知道。
她想了想,問牧遲青:「殿下能不能借我一個侍衛?」
牧遲青眯了下眼,想著安安剛才站著的位置,能看到哪一個侍衛,他不動聲色地試探:「你要哪一個?」
時安哪知道那些侍衛誰是誰,她方才動都不敢動,連人影也沒瞧著,時安飛快地道:「哪一個都行。」
她說得很急,語速飛快,完全不想在這兒待著,既然已經被小反派發現了,再留下來也沒必要,至於安姑娘,她已經知道對方是文淵的人了,沒什麼好再問的。
牧遲青逼近半步,他發現從剛剛開始安安就一直有意無意的迴避他的視線,游舫一見,安安不許他再派人跟著,現在是連見都不想見了嗎?
時安等了會兒沒等到答案,不由小聲提醒了句:「殿下?」
牧遲青眼神一暗,他說過安安不必稱呼他殿下,安安不是其他人,和那些人不一樣,是因為方才他的行事被看見了,所以才下意識的疏遠麼。
他下頜繃緊,盯著面前的人問道:「既然哪一個都行,那為何孤不可以?」
時安聽著他的語氣突然生硬起來,像是生氣了一般,都稱孤道寡了,大約是不耐煩她還在這兒,她完全沒把小反派那句質問聽進去,只想著快些離開,沒有侍衛也行,說不定走走就能遇上人了。
她福了福身子,硬邦邦地道:「臣女告退。」
牧遲青陡然提高了聲量:「安安!」
再喚完她的名字後,閉了閉眼,斂起心頭的煩躁,強硬道:「孤送你回去。」
既然安安不應,那他進一步便好,說完不等她再有反應,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帶著人往殿外走。
時安被他帶得踉蹌了下,匆忙地回頭看了幾眼,就見那位安姑娘還站在原處,一動未動,她不由生疑,喊了幾聲:「等,等一下——」
幾次未果後一時著急,口不擇言道:「牧遲青,我叫你等一等!」
拉著她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停了下來,看著一臉氣哼哼模樣的安安,牧遲青唇角抬了抬,古井無波的水面終於生動了起來,安安就該如此鮮明。
他問道:「怎麼了?」
時安指了指身後,方才都喚過他名字了,那位安姑娘肯定聽到了,這會兒也沒什麼好遮掩的,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牧遲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便是神色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