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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8:45:47 作者: 嗟鴉
或許因為並沒喜歡他,對於他的欺騙和退婚,反倒並沒太往心裡去。頂多是慨嘆自己的不祥罷了。
騙了她且棄了她的人,在葉梨心裡,只有一個。
她想起來,桃皈觀時,李茂表現的似乎並不在意她是蘭九的望門寡,也毫不忌諱小院裡,尚有個蘭九的祭堂。可是他最後一次在桃皈觀過夜,卻也莫名刺了一回她忘不掉蘭九。
即便她忘不掉蘭九,他又有什麼資格在意。他那日早起,該當是去向別人送聘呢。
葉梨抬頭,看向李茂,見他側身,連看她一眼也不願意,眼圈發紅,道:「那又如何,若不是你,我和蘭九早已大婚,做了正經夫妻!難道是我願意,與你這般……」
李茂心頭的火又被葉梨的話點燃,他轉過身,單膝跪地面對著葉梨。
他總是看不透她的心,難以摸清她眼裡的情緒,有時是見之即明的恨,有時又是濃的化不開的依戀,就似他們一見面就已是痴纏的怨侶,愛不到也分不得。
如今這眼裡,滿是怨恨……
難道她真的其實對蘭九已生情愫,因而覺得自己聲張婚約,倒是拆散了他們一對鴛鴦。
這想像一起頭,他就咬了牙,卻看到葉梨發紅的眼圈裡,漸漸溢出晶瑩淚水,心知若是她再哭,無論如何,自己又會莫名其妙向她認錯服輸,盡失氣概。
……猛地閉上眼,朝著那張說著冷心話的嘴狠狠吻了上去。
葉梨幾乎不能呼吸,因著李茂幾乎算不上吻,而是如野獸一般,要將獵物吞噬撕咬,要了她所有氣息。
他雖也有粗魯的時候,這般卻也少見。但是,葉梨最恨的是,在她傷心欲碎的時候,他卻只想著這些。所以,即便是這輩子,他終於認了本就存在的婚約,口裡說著要娶她,實際上,仍是把她,只當做可以做那些事的女人嗎?
她半點兒不能接受這個吻,要斥罵他停下,卻半句話也說不出,只發出一些零碎的聲音,聽起來倒似她也沉浸其中。
李茂愈發發了狠,他不斷逼迫過來,葉梨努力想躲,整個人往後彎去,幾乎要被他壓倒。
他不知該如何懲罰葉梨,亦不知自己想要將她如何,只一心一意噬咬她吞沒她,待她幾乎摔倒,才倒了下手,一手從後撐住了葉梨的背,一手本把握著葉梨的腰,如今失了方向,忽而無師自通,朝她身上摸去。
李茂終於挪開,轉而親在她頸下,葉梨大大喘了一口氣,卻覺他手已經亂摸了上來,心裡惱怒,伸手就朝他死命打。
打了幾下,忽覺手上濕濕感覺不對。手上一軟,一個東西落了地。
舉手過來看,竟是一片血紅。
「李茂!」
葉梨拼力掙起,李茂鬆了手,臉偏向一旁,面上又是青又是紅。
他想說「對不起」,卻又咽了回去。手指放在嘴邊,吹了聲口哨,在不遠處吃草的紅羅和黑驪踢踢踏踏跑了過來。
「李茂……」
葉梨叫他,他卻視若未聞,伸臂攬在葉梨腰上,躥上了黑驪馬,策馬往回奔跑。
「李茂!」
葉梨想轉身,他卻拍了下黑驪的背,黑驪立時如飛疾馳,葉梨只得縮了身子,努力穩住自己。
其實倒也不用她用力,李茂的胳膊仍箍在她腰間。他往日愛穿皂色和深色,今日難得穿了白色錦袍,如今一邊白色的袖子上,已是血跡斑斑,似雪地上的紅梅綻放。又因著袖子闊大,有些學直接滴了下來,在葉梨淺雪青色的衣服上,也烙下印跡。
葉梨不是故意的,她手裡本拿著匕首,李茂忽然抱住她親,她掙扎的時候,蹭掉了匕首的套子,卻並未察覺,甚至完全忘記了自己手裡拿著什麼,就朝著李茂打去。
沒想到,竟是拿手裡的匕首,割破了李茂的右邊胳膊。
——也不知刺了多少下?
——這樣流著血不包紮怎麼可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葉梨覺得心擰在一起,無比難受,又無比擔心。
好在,黑驪馬極快,很快就回了道觀,一路直接慢跑進去。
在側院門口,李茂才嘞住馬,用左臂抱了葉梨,放在地上,然後又勒馬轉身跑走。
葉梨急著大喊:「李茂!」
跟著追了跑,但是他很快催動黑驪馬,連背影都消失不見。
有人迎著進來,眼尖看到,驚呼道:「少將軍胳膊受傷了嗎?怎麼覺得流血了?」
穆川已經回來,忙迎過來問葉梨:「少將軍……怎麼了?」
他和穆山面面相覷,很是擔憂地交換了一個眼色。
葉梨不知該如何說,她幾乎顧不上男女大防,伸手拽穆川,催促道:「你們快去找他,他胳膊受了傷,沒有包紮,一直在流血……」
她還怕穆川等人細問緣由,但是,他們顯見更緊張李茂受傷這件事,立馬跑出了拱門。
葉梨在側院門口望著拱門的方向,呆呆站了一會,才走回屋子。
進了屋子,她再也忍不住,捂了臉,又是難過,又是煩躁,壓抑得連眼淚都哭不出來。
她擔心著李茂,卻因之前哭過,只覺昏頭昏腦,筋疲力盡。
趴伏在床上,又因為掛心李茂的傷,心內惴惴,如亂馬狂奔。
自這日起,李茂竟是好幾日都未回來。葉梨有些茶飯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