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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8:28:59 作者: 南城非夢
    程曉曉樂哈哈道:「學姐,我們家小瓷瓷還未成年,不能喝酒哦~」

    「啊?未成年?」

    「對啊!元旦才滿十五歲!學姐你說氣人不氣人?」蘇煙也幹了一杯酒,頗有些無奈說道。

    「我的天啦!你幾歲上的學呀?」顏樂變身好奇寶寶看向沐清瓷,眼前的少女,怎麼看也不像十五歲的小女孩呀。

    沐清瓷不好說自己是因為母親的安排,小學連了兩級,初中又跳一級,只說自己很早就上學了。

    她看向顏樂,慎重說道:「謝謝學姐的厚愛,我可以過幾天給你回復嗎?」

    「當然啊,那我先加你□□好友,有什麼事情我們在□□上說也方便!說真的,我太喜歡你彈古箏的氣勢了!」顏樂簡直越來越喜愛這個小妹妹了,有種知音相逢恨晚的感覺。

    范逸舉杯與對面顧言清碰了一下,眼神偷笑:「以後,還請多擔待。」

    顧言清笑了笑,再次一飲而盡。

    再側頭看向被顏樂攬在懷裡的小姑娘,眼角也是甜甜的笑容,突然心裡某一處就暖和了。

    無數個夜晚,她也一定為放棄曾經哭過鼻子吧。她那樣喜歡音樂,也是極有天賦的那種,當年在那種極度悲傷狀態下,能做出《陌上花已開》,是為了鼓勵小昕,也鼓勵著接近崩潰邊緣的自己吧。

    誰能想像,這個小姑娘,在那么小的年紀就走過了常人難忍的經歷,而那些傷痛,她從不言說,依舊溫柔以待歲月。

    十九歲的顧言清,也是剛剛走出妹妹離世的悲痛,決定用餘生做最好的自己慰藉,陪伴父母,而這一年,他也有了想要守護的女孩。

    他很想她不要那麼懂事一點,希望有一天,她能打開心扉,接受真正的自己,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

    她值得這世上一切的美好的。

    *

    沐清瓷給顏樂的回覆並不是客氣說辭,她已經一連好幾天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了。

    打從有記憶開始,母親的工作室便是她的遊樂場,古箏、琴笛、琵琶二胡是她的玩具,曲譜是她的讀物,母親的曲子是她的入眠曲。她跟著母親摸遍了所有樂器,除去天分不說,她對這些樂器也都是極有感情的,就算在沒有玩伴的歲月里,她沉浸在這些聲樂中,從不覺得孤單。

    她一直很敬佩母親的才華,能作出那麼多首動人心弦的詞曲,也以此為目標,想著終將有一天,她也可以和母親並肩齊名。

    所以當母親逼迫她不再碰樂器時,她覺得很難受,仿佛要將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從身上剝離,心如刀割。

    母親說,音樂會讓她覺得孤單、抑鬱,她不想讓自己走她的老路。

    沐清瓷不以為然,因為她知道當自己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時,是有多麼的開心忘我,那種心情是無可比擬的喜悅的。

    直到母親真的走後,她才意識到,母親或許說的是對的,音樂人一直都很孤單。

    所以作完《陌上花已開》之後,她將過去的所有塵封起來,如母親所願,做一個平凡人,讓外公安心。

    可其實即便放下所有,她覺得自己依舊是孤單的,一個人時,她也會想念芳華社的隊友們,那些一起創作的歲月,終生難忘。

    這次認識顏樂,封閉多年的網罩好似突然有了一個裂口,隱隱吸引著她,腦中有許多過往如影片一般閃過,讓她很難靜下心。

    直到坐在實驗室一旁的樓梯口跟外公打了個電話,和外公嘮嗑了一些家常,聽著那頭爽朗的笑聲,她才平復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

    外公跟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阿瓷啊,外公只要你開心,過得舒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不想自己活在母親的陰影之下。

    對於顏樂邀請加入社團的事情,外公最後又說了一句話:「外公其實很想看看以前的小阿瓷,她從小那麼優秀,是外公光看著這些照片都覺得很驕傲的。」

    外公說的那些照片是她偷偷帶過來的,那時不懂事,還偷偷塞給外公看,給他講著在B市有趣的事情,第一次上舞台跳舞她才五歲,第一次古箏比賽也才六歲,第一次國風社在舞台上演奏也是在六歲那年,之後她參加的每一個比賽都有拍照紀念,那些歲月她並不孤單的,外公每次指著照片最中間的小女孩樂呵呵說:「這是我們老沐家的小公主!」

    沐清瓷抱著手機傻笑了好一會兒,聽得有腳步聲走過來,樓梯間的聲控燈也瞬時亮了。

    她撐著下巴,抬了抬眼皮往下看去,入眼的是熟悉的白色襯衫,清秀的身影,在朦朧的暗黃色燈光下,顯得尤為溫柔。

    顧言清抬步走上階梯,一邊說道:「她們在找你回宿舍,我看到這裡燈亮了好一會兒才過來的,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沐清瓷揚了揚手裡的手機:「給外公打個電話。」

    顧言清點了點頭:「他老人家最近怎麼樣?等忙完這兩天,周末你可以回去看看他。」

    沐清瓷正有這個打算,不過提起外公,又不得不再次跟眼前人道謝:「外公已經好了,他說上次多虧有你,前兩次打電話還跟我說要當面給你道謝,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帶你和室友們去我家玩。」

    她一字一句如實轉告,料想顧言清也只會是漫不經心客氣一句,卻不想某人突然認真回了句。

    「好啊,我時間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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