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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

    趙果兒回神，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才勉強的擠出來一個笑臉，然後對董穗說道：「乾娘，這一回若不是怕龐家人最後查到，是我們跑去嚴家搗亂這才引起來後頭的事。怕他們會做出什麼報復的舉動，我們才先下手為強找上龐家，恐怕我娘一輩子都不能夠想起來自己真正的身份。可是，事情畢竟都過去這麼些年了，想來這些年冒充明珠郡主的人也不少吧？」

    「確實是有不少。尤其是早幾年，也不是沒出現過年紀差不多，長的真的也同護國長公主極像的。不過好在最後被揭穿了。」

    董穗一時間沒多想，反而替田福娘慶幸道：「好在假的就是假的，不然等你們回來豈不是還得面對著一個假貨，那心裡得多難受？」

    呵呵。

    趙果兒在心裡冷笑了一下，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所以如果不把真相查出來證據卻做的擺在親外祖母的面前。這一輩子恐怕還是一樣的結果，哪怕是「相認」了，在親外祖母的心裡，她們也是一樣是假貨。

    所以若是已經有了一個假貨了，她們這真的反而未必會再被承認。

    不然上上輩子親外祖母就不會那樣，哪怕就是認了她們，也不曾對她們真心以待。

    所以，到底自己還要不要讓她現在就看見真相？那樣求來的「真心」還是她想要的真心麼？

    趙果兒迷茫了。

    「怎麼了？」就在趙果兒再度走神的時候，雷靖終於看不下去的傳音問道。

    「我大概是鑽進牛角尖了。」趙果兒苦笑著傳音把自己的疑心和想法說了，這事她沒法告訴任何人，只能告訴同自己有著想同經歷的雷靖。

    幸好，也還有一個雷靖能夠聽她吐吐苦水。

    吐完了苦水，趙果兒期待的問道：「你覺著這事我該怎麼做？」

    「……」

    聽了趙果兒的傾訴，雷靖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這事不用著急決定，等你真正靜下心來的時候，或許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你的本心想怎麼做了？」

    這樣麼？

    遵循自己的本心？那自己的本心又是什麼呢？

    趙果兒若有所思起來。

    「果兒，你在想什麼？是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妥的麼？」趙果兒的走神走的太久，就連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的田福娘都察覺到不對的問她。

    「沒什麼不對。」

    趙果兒搖頭，決定聽雷靖的就遵循自己的本心，直接就對田福娘傳音道：「我就是在想，咱們這樣自己找上門來，哪怕是咱們長的同護國長公主極相似，恐怕她心裡也未必會真的把咱您當成是真正的明珠郡主。」

    神色有些複雜的笑了一下也傳音說道：「我甚至擔心，哪怕就是咱們把真相查出來擺在她面前，恐怕她還是一樣要半信半疑的。」

    「若是我真的什麼都沒想起來，恐怕還真會那樣。」

    田福娘贊成的點頭，嘆息著傳音告訴趙果兒道：「你外祖母那人其實疑心極重，不過那不怪她，是她當年在宮中吃了太多的苦頭，被人害過無數次才最終變成的那樣。不然她早就不在了，哪裡還能夠有機會長大成人？」

    「那怎麼辦？那豈不是哪怕就是您同她相認了，她也要懷疑您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明珠郡主，不會真心對您？那樣您受得了麼？」

    趙果兒說這話的時候，沒發現自己語氣已經有了變化，不再如最初的時候對親外祖母那樣怨恨。

    「受不了。」田福娘老實的傳音告訴趙果兒，然後又笑道，「不過我能體諒她，還會心疼她。」

    「心疼她？」

    趙果兒看向田福娘，眼睛裡露出怪異的神色。

    「你說，若是換成是咱們兩個遇上那樣的情形，你心裡是會怨恨我還是心疼我？」田福娘哪怕是傳音這樣問，聲音里也帶了梗咽，眼圈更是又紅了。

    趙果兒：「.…..」當然是心疼。

    只要一想起來那樣的情形，想到失去了自己，娘親一個不好只怕是會想不開……親外祖母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所以心灰意冷的都不願意出來見人了。

    上上輩子，娘親什麼都沒有記起來。

    親外祖母只怕是一邊希望她就是自己丟失的孩子，一邊又為了沒法真正確認，種種矛盾糾結。代入一下，只怕真是時時刻刻都是在受著煎熬的……

    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趙果兒終於承認自己恨錯了人，也怪錯了人……上上輩子，親外祖母並不是不願意對著她們付出真心，而是，大約她也是想的，卻已經力不從心了……

    趙果兒的眼睛裡面終於露出釋然的神色，對田福娘開口說道：「娘親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田福娘也不再用傳音，帶著淚對著趙果兒笑道，「不過如今我既然什麼都想起來了，你自然就不用再擔心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哪怕就是我身上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胎記，我也一樣能有法子叫你親外祖母相信我的身份是真的。」

    其他人早都看出來兩人是在傳音，不過誰都沒有打攪她們，都是安靜的等待著。

    這會兒，見兩人都開口說話，田福娘還說出那樣自信的話來，幾人都是好奇的看向她，董穗問道：「福娘，你身上原本是有胎記的？」

    「是，原本在我的手臂上有個小痣，不過被他們給硬生生的燙掉了。本來是留了疤痕的，不過我泡過藥浴之後，就連那傷疤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