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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7:52:24 作者: 鹿燃
    陳月英恨祝家每一個人,但愛祝錦卻是真的。

    「至於你二哥,他太聰明了,他竟也查到了我的身世,我本不想害他,但我還是留了他性命,只讓他瘋癲,倒不想,最後又被你發現。」

    她現在是有些後悔的,早知當初,最早就應該先除掉祝珣,她不該心軟,不該放過他們,更不該愛上祝錦。

    這番話讓祝珣脊背發寒,他知,陳月英隱藏的極好,若非因著奚昕然,他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畢竟當初,他是那般信任他的長嫂。

    這幾日他亦派人去查了陳月英,亦知她的過往並不單純,他本應是恨她的。

    但緣由說起,仍是自己父親做的孽,處置她,是他祝珣沒資格。

    「你走吧,過去的事我不追究,祝趙兩家,就當扯平,你若肯的話。」

    祝珣轉身,他心緒複雜,不知該如何。

    但是他知道,大哥愛陳月英是真的,想來當初他亦是很痛苦,若非如此,如何會失足跌落山崖。

    是他兄長不忍,才會如此。

    本以為今日被他撞見必死無疑,誰知祝珣竟肯放她一條生路。

    陳月英突然笑出聲來,這一聲笑,讓祝珣步子停住,卻未回頭,「祝家如今......我也算是為家人報仇了,這一生,太累了。」

    隨而便聽到刀劍刺入腹肉之音。

    祝珣知她做了什麼。

    良久他才回過頭去,陳月英倒已倒在榻上,那柄匕首,直入腹內,鮮血直流。

    或是從祝錦死的那一刻,她就不想活了。

    祝珣咬牙閉眼,隨而轉過頭來,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半個時辰之後,良啟自院外匆匆而來,此時祝珣已然回了書房,正坐在案前望著桌上的燭台出神。

    「公子,我們翻遍了大娘子的房間,只找到了這個。」良啟自奉上一枚精緻的盒子放於桌案之上。

    祝珣只瞧看一眼,隨而眼神示意良啟打開。

    裡面躺著一隻已死的毒蛛。

    事至此,他只一瞧便明,前世,他便是死於此種毒蛛之下,因而由得奚昕然以命換他。

    而他那天記起前世的湯,便是陳月英送他的催命符。

    「公子,大娘子的屍身該如何處置?」良啟是祝珣的親信,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本以為,許是祝珣恨他入骨,會將她挫骨揚灰也說不定。

    誰知祝珣沒再瞧那小盒子一眼,冷靜說道:「厚葬。」

    他無法不恨陳月英,卻也無法真正恨她入骨。

    這般矛盾,只當身後,是替兄長善待她。

    畢竟她這一生,也苦。

    好在此生,他保住了奚昕然。

    這是唯一感激之處。

    還好,一切來得及。

    ......

    奚昕然一夜到天明,她好像許久都沒有睡的這般踏實了,自打奚府出了事後。

    由先前的焦躁到如今的安心。

    這份安心,是祝珣給她的。

    祝珣只讓她回來等消息,且同她道,一切都有他來處理。

    奚昕然明白,既是祝珣能講出這樣的話,定是言出必行。

    雖然奚府的人現在不在朝堂,她又很少知道朝中之事,但最近京城動向明顯,那股子風都吹到了她的耳畔。

    難得她也仔細了一回,近幾日聽了大街上的流言,倒也沒聽得幾句有用處的。

    天氣漸漸轉涼,歸家之後奚昕然睡的日夜顛倒,白日裡很晚才起,昨夜睡下卻是做了大半夜的夢。

    夢中父親從牢中歸家,一家人團聚,這夢似是隨心的,她閉著眼也不願意醒來,便一直懶睡多時。

    直到睡夢中似覺著有人握了她的手,她淺淺睜眼,以為自己糊塗了,再眨巴兩下眼,竟然真的是祝珣。

    「你怎麼來了?」她驚喜道。

    因得分別之前祝珣曾同她講過,待一切做好,他便會來。

    他默聲也不說話,眼中似有笑意。

    奚昕然只顧瞧了她半晌,而後慢慢自榻上坐起身來,試探著問:「我爹........」

    「今早我入宮了,七殺與梁盛軒已經歸京,能證明你爹清白的人證物證皆已呈上,還有天廣賭場的事亦查清,你爹,很快就能出來了。」

    聞言奚昕然猛的揉了揉眼,果真是夢入現實,她聽得一愣一愣的,急性子忙著要下榻朝外奔去,卻被祝珣一把按住抱在懷中,「你幹嘛去?」

    「我去告訴我娘還有姨娘,她們一定等著這個消息呢!」

    她自祝珣懷中要爭脫出去,卻被他抱的更緊,「別急,我來時已經通知她們了,現在她們正忙著安排人灑掃家中,只等宮中消息一來便去接你爹出來。」

    「那背後指使的惡人可抓著了?」她明知是太子,卻也不能講說出口。

    祝珣且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以示回應。

    事事初定,其實皇上早就不滿太子,有心想要扶持三皇子為儲。

    太子亦是察覺此事,才會設下一應圈套就是為了分解三皇子身邊的勢力。

    不想,弄巧成拙。

    好在如今天下大白,奚家徹底擺脫罪名。

    廢太子不過今日明日之事。

    今日祝珣的目光很是奇怪。

    是讓奚昕然形容不出的深情。

    「你怎麼了?」她問。

    祝珣好似心裡得了什麼美事,只搖頭,身子卻朝前貼去,淺應一聲,「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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