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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7:52:24 作者: 鹿燃
    「對了,昕然可也同去?」

    未等奚昕然回答,祝珣便替她開了口:「她當然要與我同去。」

    二人再一次對視,卻無言,奚昕然隱隱從祝珣的眼底發現了幾分笑意,這幾分笑意看起來似別有用心,但她卻未明說,心想著,腿都成這樣了,竟還能笑的出來。

    小舅子一陣的虛寒問暖,使得祝珣哭笑不得,最後終於將人打發走,屋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奚昕然才躊躇的近了前。

    瞧他那條包成粽子的腿,心裡不是個滋味,亦沒了往日的幸災樂禍。

    「怎麼傷成這樣?」她嘟著嘴不大高興,心裡有隱隱一絲心疼之感,很快就被她壓下,她生怕被人看出來,尤其是被他看出來。

    她掩的極好,可祝珣還是用心思感覺出些許悲懷的意味,這不禁讓他有些小得意。

    「奚小姐瞧著我這條傷腿,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他直言問道,期待她的一個答案。

    紅唇微抿,答的理所當然,「自然是不高興了。」

    這回答正合他意,只瞧他劍眉一挑,「哦?為何?」

    「你這傷得這般嚴重,還如何能查我爹的案子......」此話一半真一半假,擔心爹是真的,心疼祝珣也不是假的。

    眼瞧著祝珣的神色有一抹黯然之意,隨之搖頭嘆道:「我就知道。」

    再一想,若放在從前,這小姑娘瞧見他成了這樣,會不會傷心落淚?

    他私心想著,應當是的,只怪那婚事波折一場,最後鬧成這樣。

    原本應有之物丟散,他自然心疼。

    「放心吧,你爹的事我不會坐視不理,既然答應了你,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這回應本應是讓奚昕然很是開懷,可她好似又沒那麼高興。

    仍扯著裙角應了句,「你還是先把傷養好吧,別再落下病根兒,往後成了個跛子,誰還要你。」

    「若真因為奚大人的事成了跛子,倒也沒什麼可惜的,更沒有什麼難辦,」他忽然背倚軟枕,坐在那裡輕笑起來,「奚小姐用後半輩子賠給我不就是了?」

    聽著似祝珣所講的玩笑話,內里卻是真心實意。

    接二連三的記憶往復,他如今哪裡還能僅將她當成從前那個跋扈的小辣椒。

    再者,她的性情好似也沒那麼惡劣,過去,是他帶著有色目珠看人,無視到她最為真實透徹的一面。

    她自有她的獨特可愛之處,這東西,無人可比擬。

    貿然經得這般挑逗,奚昕然心跳急跳兩拍,驟然抬眸瞧看他的目珠子,他語氣玩笑,可一雙黑目卻透著真摯,讓人無法忽略,更讓人一時混淆他方才所言是出自真心還是無聊打趣。

    若沒記錯,這樣真摯灼熱的目光是他頭一回落在自己身上。

    一時讓奚昕然亂了陣腳,耳根子也不覺發燙起來,明明心慌意亂,卻憑著本能回了一句:「想得美!」

    ......

    祝珣於宮中摔傷了腿的消息不脛而走,他不在,大理寺便沒人主事,這使得一直關注這邊消息的太子李業仁稍鬆了一口氣,三皇子身邊,唯有此人他最為忌憚,本來就覺著封禪一事是由三皇子李業宗從中給奚遠懷尋的一個緩兵之計,這回祝珣一傷,案子再想查也查不出,待封禪一過,任是誰也保不住奚遠懷的命。

    於午時祝珣由四人抬著上了軟轎,帶著奚昕然一同去了私宅養傷。

    私宅畢竟比不得祝府寬敞,好在人少安靜,居於一處倒顯偏僻,的確是養病療傷最佳處地。

    誰想一到了私宅,祝珣命人直接將他抬到了書房裡,奚昕然也只得跟上。

    入室後,他故意屏退房中所有人,只留了良啟一個,奚昕然瞧他氣色臉色倒不差,可他那腿傷也著實不能讓人忽略了去,便開口問道:「你不回房躺著,身上帶傷跑這裡來做什麼?」

    祝珣瞧看著奚昕然,隨之神秘笑笑,也不急著答,只問一側良啟:「七殺可回來了?」

    「公子,七殺才到。」良啟道。

    這幾日七殺出門在外,奚昕然並不知他去向,但是先前祝珣說過,尋找阿量的事會由七殺過手,她腦子一轉,眼珠子對上祝珣視線,只瞧祝珣似猜到了此刻她心頭所想,同她慢眨了一下眼皮,以示認定她心思。

    瞧出他面上一副果於自信的笑意,便知,這次七殺歸來,定然不是無功而返。

    果真,門聲響動,七殺推門而入,他入室第一眼,便是瞧望向房中的奚昕然,這幾日日頭毒辣,一路趕回京風吹日曬,曬得他皮膚照離京時又黑了一度。

    面上塗了一層薄汗,頗有些風仆之意。

    下一刻,只瞧他自身後處扯入一隻沉重麻袋,半推半丟的扔入房中。

    到了奚昕然腳底時,她一眼發現那麻袋似是會動,不知裡面是什麼活物,奚昕然本能朝後退了兩步,下意道:「這什麼啊?」

    收了自家少爺遞過來的眼色,良啟上前將麻袋封口解開,自裡面探出一顆人頭來。

    麻袋裡鑽出來的人長發凌亂,臉髒衣污,因得是夏日裡,身上透著一股子酸臭的汗味兒,離得老遠都聞得見。

    奚昕然眉頭一皺,又朝一側撤了半步,曲起指尖兒擋在鼻下。

    良啟一把將堵在那人口上的破布摘下,隨之又將他凌亂的長髮撥開,將露出臉來展給奚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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