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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7:50:34 作者: 大紅笙
    一直候著的嚴嬤嬤看了看陸燕芝的身下,乾乾淨淨沒有什麼異樣,她也鬆了口氣,:「沒有。」

    旁側的夏露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她看著陸燕芝痛苦到嗚咽和輕顫的模樣,轉過頭捂著嘴,擦著眼淚。

    陸燕芝說不上來的難受,肚子裡翻滾的她想吐又不是。

    一股熱氣撐著要從她身上碾過去,渾身上下好像有個熨斗從筋脈和骨頭上燙過去,可她被包裹的很緊,連掙扎都不行。

    昏昏沉沉的陸燕芝沒有大喊大叫,她習慣性的忍著,但忍著,忍著,她有些忍不住了,她抽噎著下意識的喊著人。

    「殿下,殿下.....」

    我好疼。

    「我在呢,夫人,我在呢。」周重邛看著紅彤彤的難受的哭的亂七八糟的陸燕芝,在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時候,眼淚不自覺的順著一邊就落了下來。

    竇大夫離得最近,他眼睜睜的看著陸燕芝喚了幾聲,秦王眼睛裡慢慢的溢出了淚...

    竇大夫猛地低下頭看著藥湯,得了,挨過這遭,他還是費心鑽研一下怎麼能將藥湯做的更有效卻不苦吧。

    周重邛伸手將棉巾放在陸燕芝的嘴裡,讓她咬著,他看著陸燕芝,輕輕的對她說,:「夫人,我保證以後那些人會比你痛苦十倍、百倍。」

    ......

    傍晚的時候,臨淵堂內,蘇琳琅就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醫術超群的藏御醫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辦法救回了王妃並保住了胎兒,只不過傷了元氣,要好好的臥床靜養。

    這樣都不死?甚至肚子的孩子都能保住?

    宮中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御醫?

    同樣的,藏御醫的一切都被翻了出來。

    醫藥世家的子弟,一手金針使得出神入化,上次在獵場上,秦王妃就是他救回來的,這次也是。

    看著霎時起身的周記淮,蘇琳琅很『喜悅』的兩隻手合在了胸前,:「真是老天保佑。」

    周記淮做不出這樣的動作,但他臉上的笑意誰都能看出來,隨後他站在窗邊看著榮正堂的方向,慢慢的收斂笑意,:「無事就好。」

    他轉過身,看著蘇琳琅,:「父親這幾日無暇顧及其他,王妃如今需要好好調養,父親會陪王妃一同在榮正堂。」

    「我馬上就要大考,這幾日也會在太學住著,這臨淵堂只有琳琅你一人打理...辛苦你了。」

    蘇琳琅聞言一笑,:「夫君說的哪裡的話,孝敬公婆,操持庶務,打理府中上下本就是琳琅應有之義。」

    「如今王妃無恙,夫君也就能安心準備。」

    「眼下夫君的大考要緊,妾身會打理好府上的一切,在府里等著夫君旗開得勝的好消息。」

    「好。」周記淮看著蘇琳琅,點了點頭,:「明日我陪你一同去福寧郡主和長樂世子的婚事後會前往太學。」

    「夫君,」看蘇琳琅驚訝的抬起了臉,周記淮拍了拍她,:「不管外頭怎麼說,你與福寧數十年的情分也不作假,她的『婚事』...」

    說到這,連周記淮都頓了頓,他不知該怎麼形容這場驚悚又滑稽的婚事,他拉著蘇琳琅一同坐了下來,伸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她的『婚事』,你總是要去的,我們如今成婚了,自然該是我陪著你去。」

    蘇琳琅手裡捧著熱茶,感覺已經涼透的身上好似回暖了不少,她抬眼看著周記淮,他生的溫柔又疏離,目光永遠都放在大事上。

    她和周記淮的婚事不是一見鍾情的衝動,而是幾經斟酌門當戶對的聯姻,但同時他們糾纏了數十年的情分確實也是在的。

    這樣的周記淮很好,好的她不願意分享給其他任何人,一絲可能都不行。

    所以,這世上為什麼會有如此吸引人目光的陸燕芝呢?

    蘇琳琅對著周記淮看過來的目光點點頭,:「多謝夫君。」

    「我們是夫妻,不必如此多禮。」

    ......

    懷康二十三年,十月初七,宜嫁娶、祭祀,忌開市。

    連日來的陰天並未消散,今日又是一個陰天。

    但該說不說,這樣的天氣配著福寧郡主和長樂世子的婚事,倒十分的有氛圍。

    白日吹起的風都叫人覺得陰風陣陣。

    不似往日京中貴人娶親時的熱鬧。

    街道兩側少有百姓看熱鬧,就連沿途茶館、酒樓的門窗都是半開的。

    畢竟這是大晉朝有史以來的第一樁大張旗鼓的『冥婚』。

    同樣,雖然這神神鬼鬼的叫人怕的要死,也阻擋不了人們看熱鬧的心情。

    於是,一隻只的眼睛透過門縫、窗縫,茶館、酒樓上一個個半遮半掩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望著迎親的隊伍。

    騎在白馬上的是一身喜服的長樂世子,他消瘦了許多,身上那股吊兒郎當的氣質也沒了。

    沒了那股輕浮氣的長樂世子生的也是一副好相貌。

    他略顯凌厲的五官被憂鬱中和,再想想他和心愛之人的陰陽永隔,還痴心不改的一片赤忱之心,誰都難免在心頭惋惜一句。

    長樂世子胸前是白花,吹打的隊伍里一半是喜樂,一半是喪樂。

    悲悲喜喜瞧得人心頭髮毛。

    到了長公主府,攔門的是從濟州趕來的人,他們是駙馬的家人。

    長公主的脾氣說的難聽些,就是驕縱任性,極端的以自我為中心,她嫁人的時候,先帝爺還在世,對於這唯一的女兒那真是捧在手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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