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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7:50:34 作者: 大紅笙
世事無常,京中每日有那麼多的意外,她生的那般撩人心弦,便是夫君哪一日出意外都沒人會覺得意外。
但她的夫君是秦王時,這個意外就不會出現。
如今他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陸燕芝真的成了天邊的那輪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我有錢,我有許多許多的錢,可這些錢都不能叫她再看我一眼...」
顯然,發瘋的不止是唐二郎一人。
烈酒催欲,攀比欲也是叫人瘋狂的欲望,鋒利如刀。
哪怕最破爛的東西,有人相爭都會覺得它價比千金,更遑論是這世間最獨一無二高不可攀的美人。
梁哲也吃了兩杯酒,他眼神略微有些發直的看著已經瘋狂開始叫囂攀比的眾人,:「他...他們,這也...是為了那位姑...夫人?」
習慣性聚集在梁哲身邊的姚峰卻似是吃酒吃的眼睛都紅了,他開始叨叨,:「是她,她值得...」她在發光啊。
「那日戲台後面,我甚至都看見了她被人帶走了,我看見了,可我只是看著,哪怕我說句話也好啊,可我只是看著,因為那是郡主的人。」
「我離得那麼近,就差一點,一點...」
梁哲無言的看著一向處事圓滑的姚峰抱著酒壺傷心的不能自已。
他默默的轉過臉,抬手給自己灌了一杯酒,嘴裡開始念念有詞,:「放情者危,節慾者安...年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正心,誠意,修身...」
她已經嫁給了秦王,那是別人的夫人,是別人的夫人。
此刻返回正堂的周重邛就站在門口。
看著堂內這群魔亂舞的一幕。
聽著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死瘋子喋喋不休的誇耀自己的長處,悲痛欲絕的訴說著對他夫人的傾慕之情。
他抱著胸笑了笑,然後非常,非常,非常冷靜的吩咐道,:「來人啊,將他們都本王叉出去。」
「叉出去!!!」
為防止次日京中傳出秦王大婚時發狂屠戮賓客,喜宴上血流成河這樣驚世駭俗的流言。
李公公連忙同衛兵一起將堂內醉生夢死又喋喋不休的郎君一個個架到了外面的轎子或馬車上。
梁哲還有些清醒,他紅著臉自己站起身,先是正了正衣冠,隨後對著周重邛施了一禮,:「晚輩恭賀殿下與陸六姑娘締結良緣,琴耽瑟好,同德同心,瓜瓞延綿。」
總算有個像樣的,周重邛點了點頭。
可還沒等他笑出來客氣幾句,就看梁哲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驚慌失措的低下頭,:「殿下恕罪,晚輩對陸六姑娘絕無半點逾越之情,晚輩……」
說著話,梁哲整個人都紅透了,他的話甚至還沒有說完,竟然失禮至極的掩面而逃。
周重邛:...嘴角慢慢扯平。
半晌,他站著空蕩蕩的喜堂內輕輕捂住了心口,無奈的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
*
紅燭燃了一路,周重邛進得屋內,就見到了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
朦朧的紅光印入他的眼底,他恍惚間竟有如墜雲端夢境之感。
「夫人。」
「王爺,」一旁喜婆端著托盤呈了過去,:「如意稱心,百年好合。」
周重邛頓了頓,伸手拿起如意稱慢慢挑開了蓋頭。
一張盈盈笑臉印入眼帘,滿臉的紅暈勝過脂粉萬千。
周重邛總覺得用春水形容自己的夫人輕浮了些,但這形容放在陸燕芝身上又恰如其分。
她著天青色的衣裙清冷冷恍然欲仙時,宛若晴空映湖,碧波輕漾,如今滿眼紅光就如晚霞映水,溫暖的水波漾在心間。
洗漱罷,屋內的人都退了出去,周重邛朝著陸燕芝走了過去,陸燕芝抬頭和他對視了一眼。
今日的周重邛一直帶著笑意,那雙眼睛裡印滿了她,迷離又繾綣,靠的近了,眼神仿佛要把她吸進去。
陸燕芝不由的偏過了頭,忽的,一隻手輕輕捏在了她側頭露出的耳垂上。
那上頭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是賞梅宴上留下的傷,也是他們的初見。
周重邛沒有問陸燕芝疼不疼。
那日的場景歷歷在目,她是疼的。
倒是陸燕芝不好意思的抬手想捂住耳朵,她的身上就這一處傷,平日裡用耳墜遮著也不顯眼,如今取了耳墜倒是露了出來。
卻不想,一隻手輕輕的捏住了她遮掩的手,周重邛俯身吻在了她耳珠的那處傷上。
溫柔的叫人生出被捧在手心之感。
砰——
陸燕芝的臉色紅透了,這個動作撩的她無暇分心其他。
周重邛只是珍惜又心疼的親吻了那處傷,他正待起身時卻被陸燕芝攬住了,:「殿下,等等。」
等等她臉上的熱意退一退。
周重邛聞言倒是沒動。
他很聽話的停住了。
英俊的臉懸在陸燕芝的頸側,將挨未挨,將退未退。
要命,她怎麼選了個這麼的姿勢?
目盲痊癒後陸燕芝敏銳的觸感並未消退,她能很清晰感受到撲在頸側的熱氣和略帶些危險的侵略氣息。
陸燕芝紅透了,身子還微微的發起抖來。
周重邛再也忍不住了,他站直了身子,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陸燕芝逗得大笑了起來。
屋外,李公公和守夜的春紅、夏露對視了一眼,幾個丫鬟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