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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7:25:40 作者: 言卿瑤
    驀地,裴辭冰嗤笑了一聲,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雖然沒睜開眼,但那唇角弧度上揚得過分。

    於聞洲忍著不適聽他笑,每笑一聲他的心都寒一分,他知道林故淵和裴辭冰不是親兄弟,可這麼多年過來,裴辭冰有多照顧林故淵,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天水台發生這麼多變故,裴辭冰對林故淵如此冷淡,別說林故淵本人了,就他們看著都不是滋味兒。

    裴辭冰終於笑夠了,他翻坐起來,給自己折騰茶喝:「於聞洲啊,你這話說得太有意思了。」

    「林故淵為什麼跪,他自己清楚得很,那可不是我逼的,更沒有我去勸的道理。換言之,人家心甘情願地跪著了卻心愿,你我又何必要管?」

    「大師兄!他是你弟弟啊!」於聞洲咬了咬牙,「說到底他為什麼跪,還不是因為你把姜宗主關起來了嗎?!生死未卜,二師兄怎麼可能不擔心啊!!!」

    「啪——」

    茶杯與話音一同摔在地上,裴辭冰一躍而下,一把就攥住了於聞洲的脖子,步履不停,直接將他撞上了大殿的牆壁,咚地一聲巨響,疼痛瞬間鋪滿了於聞洲的後背。

    他疼得咬牙切齒,睜眼就看見裴辭冰近在咫尺的眼睛。

    墨色里都是怒火和瘋狂的意味。

    「於聞洲,但凡這句話是別人說的,今天他都活著走不出這個門。」裴辭冰手上用力,於聞洲難受得嗆咳起來,「念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當你什麼都沒說,我也什麼都沒聽見,但我不想再有下次,你聽得懂吧?」

    「大師兄……」於聞洲艱難地掰住他的手指,「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裴辭冰湊近他的面龐:「你不需要知道。」

    他驀地鬆手,於聞洲順著牆壁滑落在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現在這樣不好嗎?天水台在姜昭越手裡能有什麼好?只有我當這個宗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才是盛世。」裴辭冰張開雙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看著,於聞洲,我會讓你親眼看見天水台是如何在我裴辭冰手裡發揚光大,和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不一樣。」

    「不好意思,漏夜前來拜訪,聽見裴宗主豪言壯語,真是失敬了。」郁幾言挎著他的小醫箱出現在門後,他的語氣溫良,可表情全然不是那麼回事,「聞洲,我先給你看看傷。」

    「多謝郁館主,但是不必了。」於聞洲撥開他的手,扶著自己的脖子站起身,「您二位聊吧,我先走了。」

    他沒顧得上郁幾言的阻攔,倉皇地離開了前廳,臨走還不忘貼心地將門關好,把沉默留給屋裡的兩個人。

    良久,郁幾言放下藥箱,嘆了口氣:「你又是何苦?」

    裴辭冰斜睨他一眼:「你也要來跟我說教?」

    「我可沒那麼大膽子。裴少宗主接任宗主之位後,關押姜宗主,惹得二公子林故淵長跪天水台,只為求自己的義兄能讓自己見義父一面。樁樁件件,雷霆手腕,真是好大的威風。」

    裴辭冰轉著手上的茶杯,冷冷道:「姜宗主身體欠安需要靜養,我那不叫關押,那叫讓他安心養病,不讓人看還是我的錯了?」

    「姜宗主到底有沒有病,有什麼病,你最清楚。」

    裴辭冰不說話。

    郁幾言只好伸手:「過來看傷。」

    「我不是讓你明天中午過後再來麼?」裴辭冰還是被拽了過去,郁幾言翻著他的手,那些燙傷雖然有些年頭,卻如附骨之疽,消不滅也磨不掉。

    「我是醫者,按我的時間來。」郁幾言熟練地翻出藥膏給他敷上,囑咐道,「妖界的火和凡間的火還是不同,疤估計要留一輩子了。」

    「無所謂。」

    「疤是無所謂,外傷而已,除了有個痕跡以外不會有其他問題。」郁幾言點了點他的手背,「但心病若留疤,那可是大事了。」

    作者有話說:

    小天使們~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章更新的時候這本文應該入v啦,屆時會有萬字章奉上,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無論是小裴小宋都是我很心疼的角色,而且在我心裡他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樣子,一切都有原因,會慢慢寫的,大家不要著急~

    也歡迎大家一起評論區暢所欲言,我在評論區等你們喔~

    第32章 不相識(三合一)

    ◎闊別三年,那人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眼帘。◎

    幽幽燭火跳動, 裴辭冰的眉心似乎被燙了一下似的,輕微蹙了蹙,隨即鬆開。

    他抽回手:「我沒什麼心病。」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郁幾言點到為止,他剛把藥膏塞進藥箱裡, 就見那抹玄衣身影擦肩而過, 揚長而去, 「……你幹什麼去?」

    裴辭冰頭也不回:「被你這藥味兒熏得頭疼,出去轉轉。」

    醫者本能讓郁幾言脫口而出:「現在是深更半夜,按照作息時辰你該休息了。」

    裴辭冰已經溜沒影了。

    晚風吹進空蕩蕩的屋子,郁幾言收回目光,回望到那熟悉的高台與牆壁,火燒的余跡依然還能看出一星半點兒,曾幾何時, 姜昭越曾端坐在這方高台之上,裴辭冰和林故淵立侍左右, 一個一身紫衣張揚狂放, 一個一襲白袍內斂溫和。

    好好的一個家, 怎麼就散了呢。

    郁幾言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準備去找找林故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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