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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7:25:40 作者: 言卿瑤
    他長長的頭髮只用髮帶綁了,垂在腰際,柔軟又斯文。

    美……美人啊。

    小二幹這行這麼多年,閱人無數,能讓他看傻的這還是頭一位。

    對方察覺到小二出神了,柔和道:「怎麼,這是嚇傻了?」

    「沒!沒有!」小二狠狠咬了下舌尖,「您、您……」

    「這樣吧,你也不必再去觸裴少宗主霉頭了,我與他是舊識,一切交給我就好。」對方偏了偏頭,窗外一縷夕陽落進他的眼睛裡,漾著淡淡的紫色,「你去忙吧。」

    這其實算是個有些蹩腳的藉口,裴辭冰來了很多次,但從沒和這人一起來過。

    可這些話正中小二下懷,他剛被威脅一頓,實在不想再去跟氣頭上的裴辭冰打交道,所以他只稍稍糾結了一下,然後扯了扯對方的衣袖。

    「小的嘴笨,惹了裴少宗主不高興,貴人可千萬悠著些。」他想了想,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千萬別提他新婚的事兒,唉,不樂意著呢,火可大了。」

    那人一挑眉梢:「哦?這樣麼,我明白了。」

    *

    房間的門一響,送酒送菜的儼然換了個人。

    裴辭冰本就等得有些不耐煩,滿腹牢騷衝到嘴邊,結果一抬眼,卻對上了一雙帶笑的眼睛。

    面前的男子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身形高挑卻有些瘦削,與醉春樓裡面的那些小倌不同,他身上沒什麼脂粉氣,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站在那裡,雖然好看卻讓人生不出褻瀆之意。

    「……你是誰?」

    「方才聽見房裡發生了些爭執,領班的說,未免衝撞貴人,特意換我來為少宗主添酒布菜。」那人將菜品和酒壺一樣一樣擺上來,「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把裴少宗主伺候好。」

    裴辭冰眼神冷下來:「用不著,酒和菜到了即可,你出去吧。」

    那人把筷子擺在他面前:「裴少宗主讓我出去,可領班讓我陪好,少宗主,你可讓我為難了。」

    裴辭冰眉頭一皺,他本以為這人氣質清貴,不會和那些小倌一樣,再加上以往來醉春樓,他那幫師弟尋歡作樂、縱情聲色的人不少,他只覺得煩躁,有一次發了火之後,醉春樓也沒敢再往他身邊塞過人。

    裴辭冰剛想說些什麼,對面那人又開了口。

    「誤會,我不做什麼別的,裴少宗主也不用如臨大敵似的看著我。你就當我是件擺設,往旁邊一坐,不動也不出聲,我也好跟領班交代。」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我只是個小二。」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裴辭冰靜默半晌,終究拎起筷子叼了粒花生。

    「隨你。」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對上強硬的怎麼揍都可以,但這種軟刀子就讓他實在下不了手趕人。

    就這樣吧,裴辭冰灌了口酒,喝完一杯,那人跟一抹影子一樣悄沒聲地又給他填滿了一盅,然後又安安靜靜坐回了他的角落裡。

    ……留著也不是完全沒用。

    天光一點一點隱去,振翅的鳥雀帶走了最後一絲光亮,屋外華燈初上,那人托著一支蠟燭,將屋內點了個燈火通明。

    而此時,酒過三巡的裴辭冰開始有點發暈了。

    或許是今天的酒太烈,也或許是這幾日聯姻的那些規勸之詞實在煩著他了,平時酒量很好的裴少宗主看著眼前的酒杯有些重影,知道這是要喝醉的預兆。

    世人皆知裴少宗主好面子,醉酒之態斷不能讓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外人瞧見,大手一揮就想讓人趕緊出去。

    「你……」

    「裴少宗主是喝多了。」

    模糊中,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放下蠟燭緩緩靠過來,隨即,一隻略微泛涼的手就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冰涼的觸感讓他有些發熱的眼睛瞬間舒適無比,裴辭冰下意識往前湊了湊,驟然聞到了隆冬時節,清逸淡雅的梅花香。

    「好好休息一下吧,裴少宗主。」

    這是裴辭冰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作者有話說:

    噹噹當,開文啦,這次算是一個全新的嘗試,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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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師奚墨,乃是先帝在世時的侍讀,在先帝彌留之際發誓要輔佐年幼天子做萬世明君,卻有個最大的阻礙。

    攝政王謝墨仗著天子年幼,大權獨攬、隻手遮天,做事全憑喜好心情,將朝堂玩弄於鼓掌之間,乃是第一奸臣。

    全朝堂敢怒不敢言,唯獨奚墨站了出來。

    一身朝服的帝師其實不過二十三歲,年輕有為,擲地有聲地敲打攝政王:「天子親政是註定結局,臣勸王爺見好就收。」

    玄衣攝政王吊兒郎當地坐在椅下首,懶洋洋地托著腮看奚硯,問道:「哦?是嗎?」

    二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在朝堂上打得你死我活。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奚硯與謝墨被迫成親。

    成親當晚,攝政王看著面色鐵青的帝師,意味不明地沖他笑:「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但你終究進了我的門。」

    奚硯不答,他便更加得寸進尺:「你那心上人,莫非是我那早死的先帝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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