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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7:12:19 作者: 孟還
燕遲將那信一接,猛地欺身上前,擒住季懷真手腕,將其輕鬆繳械,摟在懷裡了。
燕遲輕輕搖頭,以眼神示意他大哥在隔壁,繼而問道:「自己名字會不會寫?」
四目相對間,季懷真只笑,不接招,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態度,看得燕遲憤憤不平,又無可奈何,只好找來紙筆,攬著季懷真坐了。
昏黃燭燈下,拓跋燕遲褪了一身殺氣,將長發挽起,額前碎發垂下,那執劍拉弓的手,還是頭一次在季懷真的注視下拿起竹筆,一筆一畫,寫下二字,一本正經道:「寫好了,這就是你的名字。」
季懷真低頭看了眼,嗤笑道:「殿下,季懷真是三個字,你只寫兩個,可是今夜酒喝多,數都不會數了?」
他認得燕遲的名字,見這二字不是燕遲二字,便猜想不是什麼好話,八成是什麼騙子,淫賊,混蛋之類的。
燕遲忍俊不禁,想了一想,又寫下三字,又道:「這是你的名字。」
季懷真看了眼,這次沉默了。
他也會寫自己的名字,不止如此,他還認出燕遲寫下一個「村」字。他從前在前線督戰,需要看戰報,這字經常在戰報中出現,雖認不全,但他會讓別人念給他聽,久而久之,就記得這個字。
季懷真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了。
二人看著這三個字怔神,這三個字離他們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近到只要拋下一切,燕遲可以立刻帶著季懷真遠走高飛;遠到若在此時離開,會有無數人因他們喪命,餘生必定日日提心弔膽,活在瀛禾追殺之下,永遠也無法到達這心中所念所願之地。
季懷真突然道:「不可否認,他是個好皇帝,比李峁是,比阿全是,比武昭帝更是。」
燕遲不置可否,正要將紙筆收起,一牆之隔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呻吟。
那又短又急的一聲帶著壓抑的啜泣,似乎是忍無可忍,叫完一聲之後便不肯再叫。
季大人久經風月,怎會聽不出這動靜是隔壁二人在辦事兒,他沉默半晌,燕遲也跟著沉默了,季懷真面色古怪,像是怕瀛禾聽不見似的,大聲道:「你大哥確實是能成大事之人,連傻子都睡。」
燕遲神情微妙,總覺得這話將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陸拾遺是傻子,季懷真是瘸子,還是個跟著他一路長途跋涉從臨安回來的瘸子,難道他還能喪心病狂到回來第一夜就把人睡了不成。
拓跋燕遲修煉兩年,終是沒被季大人耳濡目染,在床事上修煉出厚臉皮來,當即悻悻鬆手。
正要去別處休息,季懷真卻將他一拽,往他身上貼了貼。
燕遲年輕氣盛,身上有什麼反應根本就遮掩不住,一下就給季懷真抓到把柄,只聽他不懷好意地揶揄道:「你們姓拓跋的是不是有什麼癖好,看見傻子瘸子就難以自持。」
第114章
季懷真往燕遲身上一吊,燕遲就伸手四平八穩地把人給接住了。只深深看了季懷真一眼,便把人放在床榻上,啞聲道:「休息吧,這牆薄的很,回頭再說。」
季懷真便追問道:「什麼回頭再說?回頭再說什麼?」
燕遲不吭聲了,只深吸了口氣,背對著季懷真坐在床榻邊沿,寬肩緊繃,雙掌按著膝蓋,努力平復著情動後的燥意。隔壁二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牆不隔聲,動靜小了很多,只偶爾聽到一兩聲忍耐至極的悶哼與動作控制不住時的床榻撞擊之聲。
季懷真又從背後貼了上來,問道:「你也紋了狼頭?」
燕遲無聲點頭,耳朵卻詭異地紅了,解釋道:「在我們部族,有戰功的皇子才能將圖騰紋在身上,我帶兵打了第一場勝仗之後,便也紋了。」
季懷真「哦」了聲,又追問道:「那是你的狼頭大,還是你哥的大?」
燕遲:「……」
季懷真一臉無辜。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可配上季懷真看過來時故作無辜的眼神,怎麼聽怎麼彆扭,老覺得他話中還有別的意思。燕遲忍無可忍,莫名其妙道:「我怎麼知道,難不成紋之前還要比較一下……」
他意識到什麼,轉身盯著季懷真,語氣古怪,「他的紋身你當年也只看了一眼,怎麼記得這樣清楚。」
這一轉身,就恰好正中下懷,恰好自投羅網。
季懷真不知何時已貼了上來,二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燕遲只要再往前些,頭再低些,便能親到季懷真的嘴,近到他能聞到季懷真說話時的酒香。
季懷真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陸拾遺這樣滴水不漏,做這事兒的時候能不能忍住,不得被你大哥折騰個夠嗆,感覺你大哥手一掐,就能把他的腰弄斷。」
燕遲沉默一瞬,突然道:「許大夫說你這身體不能再喝酒了,須得好好養著。」
「知道。」季懷真不太在意,心猿意馬著將燕遲給看上一遍,終是忍不住,低聲哄誘道,「衣服脫掉我看看,說不定再看一眼,以後便只記得你的了。」
燕遲沒動,喉結卻咽了咽。
季懷真悶笑一聲,尚未察覺燕遲看過來的危險眼神,伸出手去解他襖子上的盤扣,只解開一個,便給人擒住,抬頭一看,卻見燕遲眸子漆黑,染了些欲色,似有什麼壓抑已久的東西在其中叫囂,壓迫感十足。
他給了季懷真最後的機會,啞聲道:「睡吧,你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