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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6:40:34 作者: 顧西子
「不欺負,只好好愛你。」王武低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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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家的宅子修建了浴池,雖然不是很大,容納四五個人卻綽綽有餘,完全夠王武兩人泡了。
浴池上方浮動著白色濃霧,陣陣升騰著的熱氣將兩人視線都洇暈了,這裡面四面都不透風,只剩下頂端有一出氣口。
柳玉竹跪在浴池邊緣,膝蓋處還墊了一層毛毯,他雙腿打著顫,肌肉抖動著,手指揪著毛毯,眼眸泛著淚光。
王武則是靠在浴池旁邊,頭微微仰著,手抓著柳玉竹的腳踝,他察覺到從腳踝處傳來的顫抖,舔了舔唇,道:「柳玉竹你在發抖?冷了?」
柳玉竹熱得背心都出了一層汗,但是他咬著牙道:「嗯,我......好冷。」
誰知道,一向體貼的王武卻只是不在意地哦了一聲,攥著他腳踝的手微微用力,聲音低磁:「冷就冷著吧。」
柳玉竹一愣,嘴唇癟了癟,眼底更加浮起委屈的淚光,他正半趴在毛毯上,有些生氣地拽著毛毯上的絨毛。
「下來些,我夠不到了。」王武的聲音似乎有些含糊,說話間捏了捏他的腳踝,冷聲命令道。
柳玉竹默默咬了一下唇,眼淚更甚了,將月要往下墜了墜,很快被王武按住了。
「唔!」柳玉竹捏緊了拳頭,腳趾都蜷曲起來,從沒有覺得這般難熬過。
王武為了懲罰柳玉竹對他的真實指控,硬是讓柳玉竹自己承認他才是騷浪的那個,才肯給他一個痛快。
......
柳玉竹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臉頰上還帶著水蒸氣侵染的粉紅,嘴唇紅艷得刺眼,窩在王武懷裡,還是眼淚汪汪的狀態。
王武則是穿著單薄的裡衣,披著大氅,旁邊小廝打著燈,朝著屋內走去,柳玉竹手指觸碰到他單薄的衣服,小聲問了一句:「你冷不冷?」
王武垂眼看著他,眼尾輕佻的狐狸眼,正在直勾勾看著他,眼含關心,他將柳玉竹抱起來一些,親在他眼皮上:「你冷嗎?」
柳玉竹靠在他胸前,道:「不冷,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又不是腿腳不便的瘸子,但是王武慣是喜歡這樣抱著他走來走去。
「我抱你走的快些。」王武回答,他當然不會告訴柳玉竹,這只是他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柳玉竹便不說話了,手指攥著他的大氅,全然忘記了王武剛剛浴池對他的欺負。
王武將柳玉竹放在床上,用被褥裹住,從旁邊格子裡取來凍瘡膏,給他上好藥,才脫掉大氅,鑽進被窩裡。
丫環們準備了兩床被褥,另外一床直接被王武忽視了,柳玉竹也沒有刻意提起,鑽進王武懷裡,享受著被溫暖包圍的感覺。
丫環將屋裡的油燈熄滅了大半,僅留下兩盞,燭光從薄薄的燈籠紙中透出微黃的光,能視物,卻又不會過於亮眼。
王武扣住柳玉竹的後腦勺,低頭先去親了親他,半晌鬆開他,這是柳玉竹第一次在這兒過夜,眉眼間都是忐忑和興奮。
他輕笑一聲:「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屋裡和徐家那個破爛屋子比,簡直是仙境。」
柳玉竹勾唇笑了一下,認真說道:「對啊,好暖和,被褥也軟......」
「這才哪到哪,我在霄州的屋子才是真的不錯呢。」王武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愁然。
他已經在安溪村待了快半年了,說不想回家那當然是騙人的。
柳玉竹臉上笑容淡了些,他看著王武臉上的悵然,心口悶了一下。
是啊,王家大少爺當然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安溪村的,他到底在失落什麼?
王武圈著他的腰,跟他閒聊著:「你今日看的話本子,都是我霄州的那些狐朋狗友給我捎過來的,若是有機會去霄州,爺保證給你安排得舒舒服服的。」
柳玉竹靜靜看著他的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低聲道:「是嗎?」
「當然啦,那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哪家酒樓的酒最好喝,飯最好吃。哪家戲樓的戲最好看,哪家小倌最俊兒......左右這些我都知道。」王武提及霄州時,臉上的笑意做不得假。
柳玉竹臉上也出現一絲嚮往似的,只是眼神沉寂無波,他抱住他的腰,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問他:「哪家的小倌最俊呢?」
「當然是南風館的頭牌啊,身段和容貌都是上乘......嘶。」王武唇瓣一疼,卻是柳玉竹狠狠咬了他一口。
柳玉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我呢?」
從前柳玉竹不屑和他們比的,現在卻也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他和他們在王武心中都是一樣的人兒。
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
王武笑了一下,貼著他的唇吮了吮,漆色的眼瞳深邃認真,語調含著笑意:「心肝兒在我心中的地位那是誰都比不上的。」
柳玉竹狐狸眼微微一挑,道:「你曾經的那些心肝兒聽見你這話,怕是要追著你罵幾條街。」
「誰敢罵我?」王武頗為雄偉地挺了挺胸膛,然後低頭親親他的臉頰:「只有你,混帳,混球,畜生......怕是將你能想到的詞罵了幾個輪迴了吧。」
柳玉竹手揪著他的衣襟,平靜地看著他,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不該罵?」
「成成,該。」王武願意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