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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6:29:28 作者: 何書
帶著生父的棺木回H市那天,連昭直接一道走高速,沒有回A市。
打算以後有機會再帶上椒椒,不然要熬好久,小孩子身體弱,怕他經不起長途折騰。
到達H市時,已經是晚上,棺木在殯儀館停放一夜,大家修整一晚,第二天早早起來洗漱用早餐,所有人都神情肅穆,著一身黑衣。
安葬儀式是九點半開始的,周卿洲的乾爹乾媽也在場,每個人手持一枝潔白的花朵,依次放在他的墓前。
墓碑上刻有他的享年,父母是誰,還有他淡笑看鏡頭的黑白照。
任誰看到都以為是個年輕人去世,卻不知他已經長眠在地下三十年,算一算也有五十多歲了,如今落葉歸根,才終於回到屬於自己的家鄉。
宋天韻含淚摸著墓碑,對照片上的人說:「兒啊,壞人已經被執行了死刑,爸媽給你報仇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你在哪裡,如果當初我答應去H大授課,或許能在那裡與你碰面,可惜,我那個時候太忙了,從未想過你會出現在H大,如果世上有後悔藥該多好,有後悔藥我那天就不會去加班,把你留在家裡……」
宋天韻的閨蜜挽著她的胳膊,讓她不要太難過。
「孩子回來了,你不要老是掉眼淚,害他擔心。」
站在這裡的長輩都曾見證過周卿洲從出生到牙牙學語,想到他小時候玉雪聰明的樣子,不免跟著遺憾動容。
連昭是最後一個將花朵放在墓前的,他點三支香插入香爐中,鄭重的在墓前磕頭悼念。
*
天空下去綿密的小雨。
傅冽抱著花束站在遠處,看到人群散去後,拒絕助理撐開的傘,大步走到周卿洲的墓碑前,緩緩將花束放下,隨後不管地面濕潤,直接跪下。
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白酒,倒入杯中,澆三次後給自己倒一杯,一飲而盡。
他一句話沒說,只是看著照片上的人。
久久後,傅冽抹一把臉上的細雨匯成的水珠,對他笑了一下。
「寶寧,我還是習慣叫你寶寧,你若還在一定不會介意我這麼叫你,我剛剛看到你的孩子了,跟你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和側臉,你放心,你的孩子我會當成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以後有什麼需要,我一定傾囊相助,你在那邊……如果可以,可以的話,就等等我,如果如果……你已經有新的人生了,那就好好的生活,沒準我們還能再見到,我希望下輩子還能遇到你……」說著說著他便一個字都說出不出來,捧著臉垂下腦袋,聳動著肩膀。
「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傅冽從墓園離開,坐上車後就吩咐助理去調查孩子的事情。
「他在哪裡出生,母親是誰,現在在做什麼,我全部都要知道。」
「好的。」
已經過去30年,雖然調查艱難,但只要有蛛絲馬跡,依然可以查到許多細節。
*
連昭把生父的事情全部處理完後,又在爺爺奶奶那裡陪了兩天,心急火燎的往家趕。
這前前後後足足有半個月都沒見到椒椒,小傢伙在視頻里都有點好像……怎麼說呢,習慣他不在身邊了,問他想不想,也說想,但顯然好像沒有那麼重要了。
可見在孩子的成長階段,不能出差太久,不然孩子可能都不認識你了。
總之,不可以缺席孩子的成長階段!
當然,他也有點想老闆了,也不知道老闆最近會不會覺得帶孩子很麻煩,或者說,體驗到他當初帶孩子的不容易?
連昭買早的飛機,林澈帶著椒椒特意去機場接他。
見到孩子的第一面,他先說的是:「好傢夥,又逃課了!」說完不等爺倆說什麼,就直接將一大一小抱在懷裡,挨個蹭臉。
「想死爸爸了!」
旁邊的林澈看著連昭說:「我懷疑你在占我便宜。」
連昭狡辯說:「你這不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這是在和椒椒說的,對吧椒椒,爸爸超級想你,快來爸爸懷裡!」說著伸手從林澈懷裡接過。
椒椒圈著連昭的脖子,開心的抱緊他。
「爸爸——爸爸——」連叫好幾聲,仿佛他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一樣稀奇。
我的爸爸回來了!
連昭一路上都在追問小傢伙這半個月都怎麼過的,有沒有發生什麼趣事。
林澈撿了兩件事兒和他說。
「上周末帶他去體驗騎馬,本以為他會害怕,沒想到還挺勇敢,一個人坐在馬背上,教練牽著繩子走了兩圈。」眼神欣慰。
連昭讚賞地看一眼椒椒說:「我們椒椒這麼勇敢,這麼棒嗎?」
椒椒不好意思地靠在連昭的懷裡,嘻嘻笑了笑,點點頭。
「我一個人哦。」
連昭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胳膊說:「我都沒騎過馬,你可厲害,自己先騎了,也不帶我。」
林澈說:「這個周六還去,我們一起。」
連昭擺擺手說:「我開玩笑,這個周末就算了,我忙了這麼久,這周只想躺平好好緩一緩,太累了。」不是說遷墳的事情累,心裡其實挺想把這個事兒趕緊做好,但身體在來回奔波中還是消耗了不少精力,那種疲憊感,需要好好悶頭大睡幾天緩一緩。
林澈點頭說:「是應該先休息休息,除了騎馬,還去室內滑雪場玩了滑雪,他玩的單板。」有小孩專用的單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