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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6:20:46 作者: 茶暖不思
    那天后,宋黎有很認真地思考,但這個抉擇對她而言很難,真的很難。

    也是從那天起,他們微信或電話的聊天變得少了,倒不是因為有矛盾,而是醫師的中級職稱考試時間就要到了,往年都是在四五月份,今年不知是何原因延遲了些。

    六月下旬宋黎顧著考試,某人被冷落著。

    考完試的那天,有人給宋黎寄了一箱石榴,快遞的箱子裡還有一封信。

    看完信宋黎才知道,寄件人居然是那個潑她水的阿姨。

    嚴格來說,那是封感謝信,應該是由別人代筆的,信里講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去年年中,她的丈夫因哮喘去世,盛嚴霄用錢和房子和她私了,實在是生活所迫,她只能接受。

    年初他們過去勸她出庭的事,被盛嚴霄知道了,為封口,某夜綁走她和上小學的兒子,當時幸虧有盛牧辭的人營救,才倖免於難。

    這件事讓她醒悟到,不是自己的財也壓不住,她並非要錢不要命的人,純粹為了兒子。答應出庭,也是為了兒子安全。

    這場官司打了近半年,盛牧辭給了她很多幫助,甚至在結束後給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回鎮子安穩生活,不用再膽戰心驚,她很感謝。

    阿姨在信里說:「上個月的芒果很好,原本是想寄給盛先生的,可他說女朋友過敏吃不了,所以就等著自家種的石榴成熟了才給你寄過來……對不起啊小姑娘,你們這麼好的人,我當初還潑你們一身水……」

    看完這封信時,宋黎眼底有一些熱意。

    說不出是被他念著而動容,還是為此事的圓滿而暖心,總之宋黎想起那句很俗的話——人間自有真情在。

    宋黎想得笑出了聲。

    當時天已經黑了,她穿著吊帶睡裙坐在客廳,外面是夏夜的蟬鳴聲。

    那一箱石榴茶几旁,十四搖著尾巴湊過去不停地嗅。宋黎看了會兒,打電話給盛牧辭。

    他接她的電話總是很及時。

    短短几秒,宋黎就聽見了男人的聲音,他在對面嘆息著,語氣幽怨:「可算記起我了?」

    忙著突擊考試,他們有半個月沒見了。

    本來見面的時間就不多,他這麼一說,宋黎愧疚起來,囁嚅著:「……今天剛考完。」

    盛牧辭哼笑:「考得怎麼樣?」

    還是挺有把握的,畢竟準備了很久,宋黎回答完,斟酌著問:「明天你有空嗎?」

    「嗯?」

    這人……明知故問。

    原先宋黎是要說,想你了,可他這麼故意逗,她便抿抿唇改了口:「那個阿姨寄來一大箱石榴,給你的……」

    電話那邊的人輕輕笑著說:「我不是讓她寄給我女朋友了?」

    僅僅一句我女朋友,宋黎嘴角無聲上揚。

    其實和盛牧辭談戀愛是一件很讓人沉迷的事,那是和靳時聞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感覺。

    「太多了……」宋黎聲音柔軟下來:「我一個人吃不完。」

    他有時真的很壞,明知她意思,就是要逼她自己把話說出口:「那你想我怎樣?不說我怎麼知道?」

    宋黎鼓鼓兩頰,耐不住太想他,聲音很小地說:「想你明天過來。」

    「明天啊……」他沉吟著,故作為難。

    宋黎蹙眉,剛想嗔他兩句,盛牧辭先笑著,柔聲說:「就現在吧。」

    就現在吧。

    宋黎一剎怔住。

    三個小時後,他出現在她家樓下。

    車燈光迎面灼著她的眼睛,一片耀眼中,他走下車,抬起一隻手臂搭到車門上,慵懶倚著,帶著永遠縱容的笑,看著她。

    那一瞬間,宋黎眼前浮起濡濕的霧氣。

    媽媽離世後,她從沒想過這世上還會有人這麼在意她,那算不算愛,她不清楚。

    但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

    喜歡他風塵僕僕地走向她,再遙遠,給她的都是最及時的溫柔,從不說下次。

    這樣的人,怎麼甘心和他沒有以後。

    迎著夏夜裡暖燙的車燈光,宋黎主動跑過去,撞進他懷中。

    盛牧辭笑起來,在她撲過來的瞬間將人穩穩抱住,低頭去親她的耳朵,話也要比她先說:「想死老子了。」

    宋黎在他懷裡蹭著,一面心動,一面捨不得他奔波:「大晚上過來,累不累啊……」

    「累啊。」他故意嘆口氣,話是這樣說著,卻又不老實地隔著單薄的吊帶睡裙,在她側腰摩挲著。

    宋黎那時沒心想這些,臉貼在他的胸膛,聽著面料後他的心跳,輕輕說:「今晚別回去了,住我家吧。」反正還有一間客房。

    似乎是猜到她用意,盛牧辭捏捏她耳垂,問:「能睡你房間嗎?」

    他一說,她就想起那個汗涔涔的中午,有那麼些印象,微醺間自己被他拿捏得軟音迭起。

    宋黎頓時漲紅了臉,忸怩半晌,終是因他今夜的出現動容,含羞帶怯地說:「能是能……但我生理期,你不要亂摸。」

    某人似乎將她的心思拿得很準,她這麼說,他便嘆息,說自己大老遠來一趟,女朋友都不讓碰,那語氣很是可憐無奈。

    宋黎心一下軟得一塌糊塗,遲疑著:「我可以幫你……」

    「怎麼幫?」他低下頭問。

    宋黎咬咬唇,幾不可聞地說,嘴和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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