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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6:16:44 作者: 八寶粥粥
    「我他媽問你們許梔人呢!」

    其中一個人是真被嚇到了,捂著胸口指了指另一邊的教室,弱弱道,「那間……」

    她說完,陳賜猛地一怔,因為他記得來得時候看到對面那間教室沒開燈。

    如果沒開燈……

    他想都不敢想,立馬轉身衝去對面的教室。

    看他出了教室,宋瀟然直接給了那個女生一巴掌,「就你他媽有嘴是吧!」

    這時她聽到陳賜大號著許梔的聲音,她也趕忙朝那間教室跑去,當她走進那間教室的時候,陳賜已經在解綁在許梔身上的繩子,而許梔閉著雙眼,像是暈了過去。

    陳賜給許梔解繩子的時候,手一直在抖,心臟也狂跳不止。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害怕過,哪怕是當時一個人在那個地下室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

    如果許梔出了事,他絕不可能原諒自己,也絕不可能放過宋瀟然那伙人。

    因為手抖得厲害,他過了好久才把繩子解開,急得額頭上出了密密的一層汗,汗水混著血流進眼睛裡。

    眼睛的自我防護讓他眼淚溢滿了眼眶,一眨便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他將許梔抱起來,儘量壓抑情緒讓自己的手不要抖得那麼厲害,像是懷中的女孩只是睡著了,而他不忍驚醒她。

    他抱著許梔就轉身快步走向門口,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因為宋瀟然站在門口擋住了路。

    他抬起雙眸看向宋瀟然,流進眼睛裡的血讓他的眸子看起來愈發猩紅駭人,仿佛殺紅了眼的修羅。

    「滾開。」

    陳賜死死盯著她開口。

    宋瀟然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陳賜望過來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摁進了一個巨型的冰窖,一股發自深魂的顫慄升騰而起,頭皮和太陽穴陣陣發麻,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直到陳賜都抱著許梔走遠了,她才回過神來。

    要比在青城的勢力,她是不怕陳賜的,所以當時把許梔鎖在音樂教室的時候,她也沒想過被陳賜發現是什麼後果,更沒想過許梔竟然會暈過去。

    她現在心跳得很快,她知道這是害怕的反應。

    她現在只能祈禱許梔不要有什麼事,因為她有種強烈的預感:

    如果許梔出事,陳賜可能會殺了她。

    *

    寂靜的病房內。

    許梔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旁毫無血色。

    陳賜守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他眼淚不停砸在床邊,哭得像一個小孩。

    醫生說許梔是過度驚嚇導致的暈厥,今晚如果能醒過來還好,如果醒不過來就會很危險。

    陳賜真的好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察覺到宋瀟然會去找許梔的麻煩。

    從第一天在天橋上碰到她那一晚,他就發誓會好好保護她,可還是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傷。

    如果她今晚醒不過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掉。

    他更無法想像她被關在音樂教室里的時候有多害怕多無助。

    昨天才剛剛停電兩分鐘,她就已經害怕成了那個樣子,這一次可是整整一節課。

    他不知道一個人要害怕到什麼樣的地步才會暈厥過去,想想他就心疼得要命。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一遍遍地跟她說著對不起,不知說了多久,聲音已經嘶啞得幾乎快要說不出話。

    今夜的夜空漆黑一片,烏雲遮住了星星與月亮,直到快要凌晨的時候,月亮才稍稍露出一點尾巴,病床上的女孩也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

    許梔醒的突然,陳賜並沒有發覺,還將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哭得撕心裂肺。

    許梔看不到他的臉,只覺得手上一片濕冷,有些涼。

    「陳賜……」

    她弱弱喊了他一聲,她還沒什麼力氣,聲音低低的。

    聽到她的聲音,陳賜驚喜地抬起頭來。

    於是,許梔看到了他哭得紅腫的眼睛。

    許梔愣住了。

    她沒有看到過任何人哭成這個樣子,而眼前這個哭得像小孩一樣的人,竟然是那個不笑時看起來凶得要命的陳賜,那個蠻橫地強吻了她兩次的陳賜。

    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傳聞里沒人敢惹的校霸的樣子。

    許梔一直覺得陳賜像一隻狡猾的餓狼,總想著怎麼把她吃干抹淨,有時候又像發瘋的惡犬,但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隻傷心欲絕的大狗狗,讓人忍不住想抱抱他。

    許梔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她打架了,額頭上劃了兩條長長的疤,手上也都是血。

    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和他因為布滿了紅血絲而變得殷紅的雙眼,許梔感覺自己左側胸腔下的那塊地方有些隱隱作痛。

    「對不起……」

    陳賜再一次用嘶啞的聲音和她說著對不起。

    許梔只覺心臟狠狠抽了兩下。

    她原本是怪他的,如果不是他,宋瀟然就不會這樣把她綁到那個漆黑的音樂教室。

    本來她還想用這件事讓他放棄她。

    可是這一刻,那些早就想好了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明明她一次又一次地推開他,可不但沒有把他推遠,她好像對他還越來越心軟,甚至……開始有一點依賴他。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暈過去的最後一刻喊的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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